木里耳送来的纸条正放在手边,乌力措搓着纸条的一个边角,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招来一个人,问道:“你有阿吉没?”
士兵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回道:“有。”
“你阿吉同你是如何相处的?”
乌力措想起危云白,只要他一摆出那副不甚亲近的作态,他都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士兵不好意思,“属下和阿吉在一起就会吵吵闹闹,我阿吉脾气不好,泼辣的很,还常拿棍子打我。”
乌力措若有所思,“她同你说话是否用尊称?”
“怎么可能,”士兵奇怪,“夫妻间还说什么尊称,我同我阿吉说话都是直接的很。”
他说的对,夫妻间还需要什么尊称。
“危云白,”乌力措双眼微眯,注视着烛光的跳动,自言自语,“看来你还没将自己代入我阏氏的身份。”
危云白在看书,暖黄的烛光下其实并不清楚,索性危云白也不是为了看书而看书,他只是习惯了这么做而已。
外头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大人,大王让您过去找他。”
危云白吹灭蜡烛,“好。”
乌力措吩咐人抬来了一桶水,水刚刚落地,危云白已经来到了营帐。
“单于,”危云白问道:“您找我有事?”
他表情疑惑,但偏偏一开口就戳到了乌力措的怒点,“危云白!”
怒意涌上又压下,乌力措压抑道:“你是我的阏氏,不是我的下属,危云白,你知不知道阏氏的意思。”
危云白慢吞吞地道:“您的妻子。”
“你就是我的妻子。”
“乌力措……”危云白,“大昭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口头上的话而已,但谁都没想到最不在意的反而是大昭人。
或者对大昭人来说,乌力措无论嘴上说多少遍的“阏氏”,都比不过一个结亲仪式。
乌力措奇异的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手伸进木桶,然后宽衣解带,“危云白,你过来。”
危云白走进,看着桶内的水被搅成旋涡状的水流,乌力措说道:“本王的心一看到你,就跟这桶水一样搅成了巨浪。”
情话直白,先前大胆的危云白现在却开始躲闪,“单于,我——”
北戎王脸上扭曲了一下,“你再敢这样喊我试试。”
危云白这样的表现,让乌力措有一种他随时都可抽身离去的感觉。
危云白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乌力措,大昭讲究很多规矩,”他与乌力措对视,明明暗暗的烛光在他脸上打下晃动的阴影,莫名显得苦涩,“有一些,已经在我身上根深蒂固。”
骗人。
大骗子。
危云白是大骗子。
“那好得很,”乌力措被气笑了,“本王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他倏地收敛笑意,冷峻着脸抬起危云白的下巴,强势将人拉近,“本王会开始攻打大昭,在杀了那皇帝老儿之前,让他亲自下旨降下你我的婚事,这样,你满意了?”
“来,喊声夫君。”
乌力措一只手抚摸在危云白的眼角,粗糙的茧子在他脸上带起微微刺痛,着迷道:“我真的应该早就同意大昭皇帝的和亲,这样就会早点得到你。”
是我得到了你。
危云白瞳孔紧缩,“攻打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