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圆听到招呼来到坑洞边上时愣了愣。居高临下近距离看, 感觉更加震撼。
他脚下的坑洞足有数百平方米, 连泥土都成了焦黑色。顶上距离坑底的垂直距离少说也有大几十米。
小黑人在底下, 黑衣加周围黑泥土。了圆费了一番劲才找到人。
下到坑洞, 了圆才知道小黑找到了盛宇的妹妹盛乐。
小姑娘情况很不好，像是从土灶里爬出来的一样, 浑身黑漆漆, 没一处干净。软绵绵的, 像是一个布娃娃。
小黑的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这只猫难得对一条人命这么在乎。
了圆心里稀奇，问：“没气啦？”
小黑冷冷瞟了他一眼，又紧紧盯着怀里的小姑娘。
了圆伸手摸了摸脉, 好一阵后, 才感觉到微弱跳动。
不过, 都成这样子了，救回来的希望也渺茫。
只能尽人事, 听天命了。
他拍了拍小黑的肩膀, 招呼金胖子下来把人弄走。看着飞机飞远后，了圆拉着小黑继续找。
天快黑时, 终于找到了他的徒弟。这小子倒是好命，周围一片狼藉, 他居然身上没伤，被卷在好几片大芭蕉叶下。
但不省人事。
人找全了, 都进了医院。
第三天, 盛宇醒过来了, 一醒来就问盛乐。
盛夏佯装无事, 笑着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盛宇可怜巴巴看着他姐，又叫了一声：“姐！”
盛夏低着头，脸上的笑不见了。
盛宇心里一跳，一把抓住了盛夏的手，眼睛里都盛满了恐慌。
“姐，盛乐……她怎么了？”
盛夏按着盛宇：“你干什么？快躺好！”
盛宇却一把推开了她，被子一掀就要下床。
“你急什么，盛乐没事！她就在隔壁！”盛夏说。
盛宇看着他姐。他们姐弟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之间再清楚不过了。她脸上的表情可不是“没事”。
盛宇发起抖来，光着脚就下了地，甩开了他姐的拉扯。跌跌撞撞往病房门口去。
幽静的病房走廊，一边是护士站，另一边是病房。
没走几步，盛宇就在小窗口看见了盛乐。
她坐在病床上里面，穿着病号服，背对着他，缎子似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窗外阳光透进来，仿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柔光。
盛宇心里狂喜起来，脚步都不由自主加快，来到病房门口，更是一刻都没顿，径直一把推开。
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抬头看过来，小脸素白干净，眸子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盛宇却愣了愣。
盛夏已经追过来了，手上拿着拖鞋，埋怨说：“你急什么？快把鞋子穿上。”
盛宇看着盛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此刻要他挪眼，却是舍不得。脚在盛夏的帮忙下套上了鞋。
他冲坐在床上的女孩灿烂一笑：“盛乐。”
女孩却轻轻皱了皱眉，说：“你是谁？”
清冽且疏离的声音。
盛宇愣住了。他知道刚才的不对劲来自哪里了？盛乐的眼睛太清澈了，黑白分明，一点杂质都没有。
以前盛乐的眼睛也格外清澈，但还不到现在的地步。
盛宇又慌起来。看了看盛夏。
盛夏的脸色也很不好，低声说：“她又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