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甚至于整个城池,活着的只有梁以欢一家三口以及杜江跟梅月晨五个人,偌大的宫殿再也不见宫婢的身影,再也不见那一入夜便往返清和殿与御书房的秦国母,再也不见批阅奏折疲惫在御花园来回踱步的微生景麒,再也不见一有心事便负手而立凝望夜空明月的微生钰,更无法见到的是那个时常伴随在嗨宝跟梁以欢身旁的小小一团风雪。
夜深人静之时,梁以欢便会想起那团风雪,自从她踏上天宫的那刻起,她便再也感觉不到纳兰星海的气息,就好似他从未出现一般,寻不到任何的踪影。
她跟他从继承雪族传承的那刻起,便有着根深蒂固的羁绊,无论他们分离的有多远,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能察觉到对方是否有危险。
然而,在天宫中时,她就梦到了他的嘱托,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短暂的离开,却没想到是永恒的分别。
她无法猜测他的安危,无法感受他的气息,她只能自我安慰,认为他是单方的斩断了两人羁绊,永远的离开了这本就不属于他的尘嚣。
四大神族之事已经平定,他也完成了他的任务,如今留下也无非是为了帮她。
为了她,他付出的太多,得到的仔细想想,他竟然从未从她的身上得到过什么。
微风拂面,撩起墨发三千,梁以欢迎风而立,额发扫尽,露出那张略带英气的美丽脸庞,从来不知愁滋味的脸上,初见愁容。
“纳兰先生但愿你没有被此事波及,我梁以欢宁愿有愧于天下,也不怨有愧于你啊,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梁以欢都铭记在心。”梁以欢凝望空中明月,冷风令她情难自禁的蹙紧了眉。
蓦地,身后一张兽皮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她回眸望去,望见的是北唐冥夜那清冷之中包含关切的眼眸。
“你是在担忧纳兰先生”北唐冥夜轻轻拥住梁以欢,垂眸浅笑,“他可是修炼得道的万年冰魄,就算真的出事,也能遇水复活,你不要过分担忧,如今你有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理应早点休息才是,何苦在这里吹冷风呢。”
似是询问,似是安抚,北唐冥夜明知他的话对梁以欢影响不大,却还是继续道“若你这副模样被纳兰先生瞧见,他恐怕是要怪我这个做你夫君的人照顾不周了,以欢,你真愿意让纳兰先生回来责怪我么要知道被自己的情敌责怪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闻言,梁以欢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轻轻抬手拍打了下北唐冥夜的胸膛,这才笑言“若是被旁人听到堂堂的冥王竟然也会打趣,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你,在你面前,为夫理应如此。”北唐冥夜蓦地挑起梁以欢的下巴,眸光深深地凝望着她,又道,“为了你,我愿意改变我的一切,只因你值得。”
“冥夜”梁以欢湿了眼眶,羞赧的别过头去,无比担忧道,“如今并非你我打情骂俏之际,斩仙国已毁,我担忧那大祭司的下一步去处就是风吼国,到时候风吼也被我就真的有愧于两国,有愧死去的两位国主。”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梁以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既然你担忧风吼,我们就立刻回去,赶在大祭司之前给春儿报信就是,至于纳兰先生,他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无需杞人忧天。”北唐冥夜星眸一转,笑望空中明月,又道,“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正因该是你我赏月之时,拘泥于过去总会图添烦恼。”
梁以欢轻轻颔首,想起连尸身都找不到的父母,她便叹了口气,“生不同时,死却能同日,父皇母后果真如算命先生说的那般,双双蝴蝶命,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他们两老不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