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显很欣赏张怀化。徐玮那么注重学业,深知学历改变人生的人,还有逃课时候。张怀化没有过。课业认真得像个夫子,交友寄予无比信任,爱上冯兰兰后简直除却巫山。
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人。
因为简单,所以心无旁骛,所以能化为极致的专注。所以他信任褚时显,了解褚时显不为江敏的倒追所动,肯定有缘故。而兄弟不愿说的缘故,追问没意思。
褚时显随手开了电视,大长腿搁在茶几上,舒服地叹口气。“整个暑假就今天最轻松,吹着空调喝冰冻啤酒聊聊女生,真特么惬意。”
“你在忙什么呢?前段时间给你电话,手机关机。”
“关机?那时应该在香港。”
“呦!”张怀化来了兴致,“你旅游去了?”
“我去办正事。对了,”褚时显想起来,进主卧拿本书出来,“送你的。”
“出去一趟不带点壮阳滋补蓝色小药丸,你带本书当礼物?”张怀化嫌弃地吐槽。
“带了你敢收,收了你敢用吗?”
张怀化拒不回答有关于惧内的一切。“《世界是平的》,这满篇的繁体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纽约时报今年的畅销书,没找着简体版,应该还没出版。繁体慢慢看,有点意思的。”
吐槽归吐槽,张怀化深知老褚的推荐错不到哪儿去,说句谢谢,收下了。
三镇市的八月底,日头依旧暴烈,蝉鸣声嘶力竭,空调静静地制冷,褚时显将自己埋进沙发,目无焦点地注视电视画面,心思浮浮沉沉。
他现在处于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既有诸事完成,告一段落的懒散随性,又有诸事生发,即将启动的激越紧张,另有一丝窃喜,随着开学日即将来临,隐隐于心滋生。
“新生报到是哪天?”他问。
“星期一星期二。”张怀化答完又诧异,“你要去?”
褚时显不置可否。
喝着啤酒,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好友聊天。
“晚上去吃碳烤鱼,我一早打电话订了两条江鱼。”
“那我跟冯兰兰说一声。”
“叫上她一起。”
“行。”说着,张怀化去摸座机电话。
褚时显奇怪:“你手机呢?”
“欠费停机。”
“……这还没开学呢。”
“冯兰兰返校买不到硬卧,我跟她说买软卧我报销,见面时钱全给她了。”
“那刚才你进门拎的东西……”
“赊账呢,小区那家超市的老板不是认识你吗?”
“……我快不认识你了。”
“嘿嘿。”
静默片刻,褚时显平静地说:“之前那个网站,暑假我卖出去了。”大一褚时显做了个游戏网站,专为游戏玩家提供业内消息和各种游戏攻略,顺便推销自家游戏外挂。
“你去香港就为这事?”
“不。南下去香港之前,我还去了趟燕京。卖给7173了。”
张怀化不问卖了多少钱,继续剥花生送啤酒。“难怪你看起来像被草过十八轮似的,跑了个天南地北,够累的。”
褚时显爆一句粗,又摸摸下巴,怀疑地说:“真丑了?晚上问问冯兰兰,她平常去哪捯饬那张脸的。”
“顺便告诉球队?集体去消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