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却,没事吧?”
“这怎会有傀儡术,风满堂内什么宵小都能混进来了吗?”
“阿却,别怕别怕,我马上叫人把这收拾收拾。”
“我也去,我去把这件事禀报夫子。”
“……”
在这吵吵嚷嚷的人群里,隔着灼灼的纷落的桃花,隔着夕阳的华光,安却看向了叶遥之——叶遥之的脸色很苍白,身体几乎撑在剑上。
“之之,我们先回摘星楼吧,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安却开始给母亲写信。
他想着之之最开始是在外门的,便在纸上写“勤奋刻苦,努力从外门进入内门。”
之之还给他饭吃。安却“刷刷”写着——“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之之救了他两回——便写成“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之之的剑法也使得很好——“我见过使得最好的‘浮云七问’,真的很好。”安却的形容词匮乏,只能把“很好”这个词写了十遍。
之之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剑道新秀。”
写完了之之的优点,安却垂丧着脸,开始写他的悲惨经历。
齐风五个人欺负之之——“在外门的时候,常常被傻大个们欺负。”
之之没有饭吃——“吃不起饭,连夏河和老满都同情他。”
之之还被人追杀——安却大笔一挥,“昨天傍晚天色很暗,之之怕我一个人回摘星楼害怕,主动送我回摘星楼,但是路上遇见了坏人——”
“他让我一个人先跑,后来他身上都是血,今天之之仍然坚强地去上课,但他只是看了看桃花,便又有人来杀他。”
安却觉得自己写得太好了,之之被他描述成了一个心怀善意又天资过人的小可怜,天天被人追杀。
唉,这样一看,之之真是太惨了,安却想,为什么有坏人想来杀他呢?
安却的目光落在了那行“一定会成为剑道新秀”的字上,恍然大悟,他们一定是嫉妒之之。
他在信的末尾写道:“娘,之之真的好可怜啊,我们让他住在摘星楼好不好啊?小白老黑红红也很喜欢他。”
为了吹捧之之,安却在信中,撒了一点小慌。
但母亲必然会感动于之之的悲惨经历,然后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安却想。
他把信折成纸鹤送出去了。
摘星楼外暮霭沉沉,昏黄的光交错于石板上。
方晴一也刚刚向堂主转述完叶遥之的事情。
她完全以一种客观得近乎冷漠的语气描述——“……和小公子的关系不错,但遭春秋堂追杀,恐怕在外树敌许多,或者父母亲缘有仇敌——”
“……已达‘剑意如雪’一境,天资过人,但观其心性,恐有嗜杀之嫌。”
方晴一在摘星楼前碰见了叶遥之。
叶遥之脸色苍白,眼睛里看不清情绪。
方晴一向他点点头,便想离去。
叶遥之叫住她:“前辈,昨晚来杀我的人,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方晴一知道这孩子心思颇重,也不好糊弄,道:“是春秋堂的剑法……但是,你现在仍是风满堂之人,不能把这件事随便乱说。”
叶遥之点点头:“多谢。”
他的心仿佛随着逐渐下沉的夕阳也沉了下去。
夜晚来临时,安却和方晴一同时收到了回信。
安却急急忙忙地打开,信上写着——“……阿却想让他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