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想让之之背他,但是,他又不想去见李三招,一时间,前一种念头盖住了后一种念头。
他接受了这个要求。
竹林里泛着霞光,小路上偶有些枯枝败叶,间或一两个石亭隐在竹林深处,前路的高阁在薄雾里看不太清。
这是安却走过很多遍的路,在小白有事情不管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从这里走。
他趴在叶遥之的背上,闭上了眼睛,耳边只有之之的脚步声和风声。
“之之,”安却忽然笑了笑,仿佛是梦话一般,“你肯定很喜欢我,只是你不好意思说而已。”
叶遥之觉得好笑,嘴角向上勾了勾,抬了抬眼,但神色仍然有些冷,语气带着三分调侃:“喂,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安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羞涩地笑了笑:“因为我母亲说,不会有不喜欢我的人的。”
他五岁那年,到风满堂和大家一起上课,但又觉得自己未开灵心,笨得很,周围的师兄师姐们也嫌弃他。
他带着哭腔,把这个告诉母亲。
母亲很温柔,摸着他的头说:“阿却,只要你尊敬长辈,敬重师兄师姐们,日后也对师弟师妹们多加照顾,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后来他按照母亲说得做,尽量与人为善,在风满堂内也几乎没人向他表达过恶意。
他把这件关于母亲的事告诉叶遥之。
叶遥之点点头,知道这只是一个母亲哄年幼儿子的说辞。
但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也……不讨厌安却。
他轻笑着问:“你一直都在说你的母亲,那你的父亲可有说过什么?”
安却的情绪仿佛一下子低落下去,他闷闷地道:“不提他了,我从小到大,父亲就一直在外面找铸剑的材料,都没见过几次。”
叶遥之也不习惯于安慰人,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默默地背了安却一路。
但安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挽住叶遥之的脖子,压低声音道:“之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好。”
“最近红红的娘天天在摘星楼上飞,好像是来找红红的,我把她赶跑了。”
叶遥之:“……”
“她娘和老黑和离了,小白说要杜绝他们死灰复燃。”
叶遥之:……死灰复燃?
“啊,不对,旧情复燃。”
叶遥之:“……你少和那只蠢鹤学这些词。”他万万没想到,鹤的生活比人精彩多了。
安却又磨磨蹭蹭地,支支吾吾地说:“还有,你最好不要和李三招说话。”
“为什么?”
“反正他,就不是很好。”安却想不出理由来,但又不愿意把关于剑法的事情说出去。
之之本来就很可怜了,辛辛苦苦进了风满堂,老师还不愿意好好教他剑法。
之之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于是安却说:“你就听我的吧,之之,你都那么喜欢我了,所以你就答应这个小小小小的要求吧。”
叶遥之沉默了,他发现安却的逻辑很奇怪,但是吧,即使那么奇怪的逻辑,也让他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他回了句:“……好。”
落日坡上,桃花在风中摇曳,花瓣在霞光中显得颜色更盛。坡上绿草如茵,一群身着白衣的剑修弟子站得笔直。
李三招一身黑衣,简单讲了两句,又让他们按照之前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