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连打哈欠的动作,微微皱着的眉头,看起来也是美的。
小白围着安却绕了几圈,“不应该啊,繁花塔二层被称为‘人间销魂窟’,你居然在这里也能打瞌睡?”
安却:“可是我困啊。”
小白的翅膀伸展着,撅着肚子,往人群中心一指,“你看,看见那群翩翩起舞的少女,你看到了什么?”
安却:?
“舞跳得挺好的,”安却往那边瞟了瞟,“和歌乐的拍子也合上了。”
小白:?
“你你你……除了这些,就没别的感想吗?”小白震惊了,纵使作为一只鹤,它的眼睛小得可怜,但此时也努力地瞪大了眼睛。
在它七十多年的鹤生里,除了修无情道的少年以外,还从没有遇见过少年郎,对于美人没有任何遐思。
它看安却这副模样,恹恹的,无精打采得很,望美人如在望着一幅画。
它又想起刚刚叶遥之的事情,心中陡然一惊。
不妥啊,这样很不妥。
恰逢此时,从他们身前施施然走过了一位美人。乌发垂到了脚踝,白裙上无任何装饰物,拉出一抹纤腰,耳垂坠着白玉坠,随着夜明珠光一晃一晃的。
她的侧脸望了过来,眼睛如一汪寒潭,面容白如高山之雪,无端地让人觉得遥远而高洁。
小白失了失神。
“你这样的少年,也来这等地方寻欢作乐吗?”她的声音如玉环佩般。
“是我哥哥要来的,”安却看上去很正经,“现在他在里面,让我在外边把风。”
小白:“……”
白衣美人笑了笑,她不笑时已经美得如天上仙,笑时仿若花影摇曳。她轻轻地问:“那你愿同我作乐一番吗?”
“姐姐乃天上仙,与你说话已是亵渎了,哪里敢有更多想?”安却拱了拱手,面容显出一种疏朗而豁达的神色。
“是修剑的吗?也只有你们这种已达到剑心通明的剑修,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白衣美人蹙着眉。
安却心惊了下,道:“是修剑的,只不过将将至‘剑意如雪’之境罢了。”
“是吗?可我观你眼中,透彻明亮,连一丝一毫的□□之色都没有。”她笑了笑。
“七洲十一海也就罢了,这素月洲的剑修,除了剑心通明之外的人,还没有见了我,连神情都不改的。”
她这话说得有些过分自恃美貌了,但对着那张脸和周身的气质,安却又觉得这真可能是真的。
安却微微地愣了愣神,然而并不是摄于这美貌里,而是在意她所提到的“剑心通明”四字。
“可我真没有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她瞥了安却一眼:“为何你们这些剑修,都如此喜欢掩盖实力呢?算了,剑心通明者总不会是泛泛之辈,等你来日登天榜前列,可来找姐姐当入幕之宾哦。”
她手中掐了个法决,木门如灰尘般一粒粒地湮灭,不过眨眼便空空荡荡,房里之事一览无余。
“进去找你的哥哥吧,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哥哥在里边寻欢作乐,留着弟弟在外边守房门。”
她笑了笑,“最好拿着你的剑去,以剑心通明之境,把这屋子给戳穿了。”
安却望了望木门的碎屑,定了定心神,道,“多谢姐姐了。”
话毕,白衣美人如天上月一般又慢慢离去了。
徒留着安却和小白,对着连门都没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