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常言道, 一个人性格与三观的形成与他的生长环境与成长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白珊珊实在是太好奇了,她极其想知道是怎样的生长环境和成长经历才能铸造出商迟这种蛇精病里的战斗机。
你原本就只属于我。对你, 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讲道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这风轻云淡得像在说“我今儿早上吃了俩包子”的淡漠表情,大哥, 你还能再神经再欠扁一点吗?
白珊珊侧过头摁了摁眉心。自从和商迟来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以来, 她这些年被岁月磨平的棱角全都有重新长回来的趋势,变得越来越暴躁。
再这么下去,白珊珊怀疑在治好商迟的一系列心理疾病之前,自己会先变成神经病2号。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位大佬说清楚一件事。
“商总, 有件事你有必要清楚一下。”沉吟片刻后, 白珊珊开口。她说着顿了下, 掀起眼皮重新看向坐在钢琴前的男人, 目光淡淡的, 调子也没什么起伏:“现在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是我的病人, 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为了你的治疗效果更好,我们也能成为朋友。但仅限于此。”
闻言,商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室月色中,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她长了副柔婉灵动的五官, 弯弯亮亮的月牙眼, 小巧高挺的鼻头,嘴角起菱,是天生爱笑的唇形,怎么看都乖乖软软的。平日里雪白小脸上总是习惯性地挂着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笑容,像只可爱的小奶猫。
但此时的小猫显然已经没有精力再与他虚与委蛇地周旋演戏,于是她收敛假笑,眼底的清纯晶亮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带着几分入骨凉寒。同时也亮出了藏在毛茸茸粉色肉垫里的利爪。
须臾光景,商迟将姑娘周身的凉色与尖刺收入眼底,微挑眉,黑眸中同时浮起丝兴味同深意。
白珊珊丝毫不躲闪对面的迫人视线,淡淡继续:“我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我有权拒绝和无视你除治疗外向我提出的一切无理要求。”
话音落地,整个偌大的书房霎时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半晌的静默之后,商迟垂眸,好看的薄唇忽然极淡极淡地弯了弯。
看见对方脸上大雪初霁般的浅笑,白珊珊心一沉,没觉得放松,反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位商家大佬自少年时代便城府极深。白珊珊作为一个和他朝夕相处过整一年的人,当然知道,商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笑,绝不意味着他此时心情不错。
事实上,相较于这抹温凉的笑,白珊珊反而更愿意看他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这时,
商迟朝她伸出一只手,手掌朝上,就像一位邀请公主共舞的绅士。他淡淡地说,“过来。”
白珊珊抿了下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过来,白珊珊。”商迟重复一遍。他神色表情淡漠如初,与之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微沉,“别让我说第三次。”
“我这年纪耳朵还不背,听力也正常。”白珊珊没有语气地说,“商先生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这个距离我想我能听得非常清楚。”
空气安静了。
那头的商迟盯着她,眸色清冷而玩儿味。
踩着细高跟儿上了一整天的班,白珊珊两只脚脖子早就又酸又疼,侧目一瞧,边儿上正好是钢琴。她侧身靠上去,稍微借力支撑身体的重量,然后无意识地扭了扭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