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蛾软倒在洛阳怀里,双眼迷离地凝视洛阳,无力的手取出铜铃,缓缓塞到洛阳手里,张了张唇,始终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绯蛾——”洛阳抱紧绯蛾,高声喊,“来人啊——”
洛阳捂住绯蛾的胸口:“阿绯、阿绯……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随行太医匆匆从寺庙里出来,给绯蛾把了脉,低声对洛阳说:“王爷,节哀。”
绯蛾身上开始散出凡人看不见的灰蓝色的光,一点点飞向天空;洛阳伸手合上绯蛾的双眼,金色的光芒从身上浮现,时间停滞。
“哎……”
归渊放下绯蛾,将灰蓝色的光都收进广袖里,捧着两个铜铃走到不远处的高塔上。
慕苏站在栏杆边,地上丢着一把弓||弩。
归渊从慕苏体内拎出炎烈的魂魄,待他清醒后,淡淡地问:“炎烈,这次你让朕怎么帮你呢?”
炎烈蓦地睁大了眼睛,记忆回笼:“绯蛾……父皇,我不是故意的!这、这都是话本啊……阿绯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炎烈,重要的不是话本,而是你又一次亲手杀了他。”归渊摊开手,灰蓝色的灵魂浮在空中,“对绯蛾仙君来说,原因和过程都不重要,结果就是你和他有缘无分。”
“那……我去问老君要忘情水,只要有忘情水——”炎烈愣了一会儿后忙说。
归渊静静地看着他,无奈叹气:“炎烈,老君那没有忘情水了,此事到此为止,日后一切以绯蛾仙君的意愿为主,你该开始补偿绯蛾仙君了。”
说罢,归渊带着绯蛾的灵魂回天庭,谁知还未到一重天,炎烈就追了上来,拦住归渊:“父皇,臣知道您能抹去记忆吧?”
“炎烈,世间因果循环,如果一直抹去绯蛾的记忆,朕的后果谁来承担?”归渊恨铁不成钢地呵斥炎烈,“朕看你是不清醒了,自己去昆仑台领罚,十年之内不要回来了。”
炎烈脸色一变:“十年?父皇,臣如何能等十年?”
归渊无动于衷:“十年对神仙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给绯蛾仙君一点冷静的时间也好。”
炎烈还想说什么,归渊不耐烦地挥袖,卷起风云吹炎烈去昆仑台。
绯蛾两次历劫都卷进了归渊,他自己心底还没个着落呢,根本不想管炎烈的事。
这事太巧了,第一次归渊自己抚上绯蛾的头,刚好被卷进去无可厚非,这一次归渊自己选好的本子,本来说让炎烈投生成洛阳,正好能跟绯蛾恩爱一生。
结果从一开始就错了,炎烈成了慕苏,反而是归渊自己成了洛阳。
挑话本的时候归渊还特地挑了月老写的,替身苦尽甘来与洛阳王爷白头偕老,结果星盘不稳,肯定是又窜到别的话本上去了。
这下好了,慕苏直接成了杀死绯蛾的人,绯蛾还是在二十来岁的年纪死去,依旧没见白头,算是没过情劫。
过情劫有两个办法,一是看透情之一字,不为情所困;二是参悟世间之情,不过参悟完的,基本就是往大道归真那边靠,实际上跟无情道也没什么区别。
归渊没有进绯蛾的院子,在门外送走他的魂魄,松手前将绯蛾记忆里洛阳的面目抹去,转身的时候一直握在手里的铜铃竟然分出一只,跟着绯蛾去了。
不待归渊反应过来,绯蛾已经在院子里化成人形,铜铃落在地上,红线一端系在绯蛾左右小指上。
绯蛾睁开眼,看见手上的红线,弯腰捡起铜铃,轻轻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