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微笑目送他走远:“好的。”
脖子还没好呢,就要他罚抄,可真是亲生的。但是杨温然的命令就是军令,除非断手断脚,奄奄一息,不然怎么样都要执行。
杨滛叹了一口气:当个富二代真不容易。
他找了块风水宝地,熟悉了一下墙体后,一个利索的空翻倒立在墙角,立稳如松。一套动作下来熟练得令人心疼,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受罚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他一只手支撑,另一只手艰难的在纸上写着字。松松垮垮的t恤褪下一半,露出他小腹上隐隐约约的腹肌。
他十三岁,没错,真的十三岁。十三岁就能一拳撂倒一个比他高半截的孩子,这也得多亏他有个军人爸爸的福。
中午十二点。
杨滛汗水湿了发丝,一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洼。还差一点……他就可以解脱了。
期间断断续续休息好几次。
可算是要抄完了。
他准备收笔。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长筒皮靴,往上看去是一双细长的腿儿,再往上是一件精致典雅的英式背带裤。
张煜端着一杯热牛奶蹲在他跟前,歪着头看他,好奇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杨滛见他就没好脸色:“你管我。”
张煜喝了一口牛奶,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罚抄本上。那对漆黑的眼珠子在微微转动,含着隐隐笑意。
杨滛一看他这笑,体感不会出什么好事情,赶瘟神一样赶他:“回房间去,别待在我这,影响我学习。”
他挑眉“嗯”了很长一段的尾音,尾音平平滑过,夹杂着一丝傲娇和好奇。过后就是“哗啦啦”的滴水声。
眼前白色的水柱冲刷下。
杨滛脸一黑:这狗崽子把牛奶倒在他的罚抄书上了!
张煜优雅、缓缓地,把杯子里的热牛奶全都倒在他的罚抄本上,很快本子上的钢笔字被牛奶糊成了一团。
“你特么……”杨滛翻了个身,利索落地,如饿虎扑食扑倒张煜,又跨坐在张煜身上,扣着他挣扎的身子。
两人缠打。
玻璃杯从张煜手里不小心脱落了,咣当一声,碎成了一堆尖锐的渣子,散落在他们身旁。
张煜咧嘴一笑,笑得挑衅,两颗虎牙尖锐得像一只驯服的野猫,“……哥哥要打我么?”
杨滛拳头举在空中发抖。一想到自己抄了一上午的东西被毁了,他巴不得把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一拳打塌才解恨。
他拽起张煜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狗崽子你是不是诚心找揍!挑我事儿是吧?”
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被一支小手捡了起来。张煜笑脸一沉,抓着玻璃碎片狠狠的刺向杨滛。
来得猝不及防,杨滛一懵,根本没有防守的反应速度。
好在那尖锐的玻璃在离他瞳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停下了,只要张煜在往前进那么几分,这玻璃绝对能扎穿他的瞳孔。
杨滛脊背一阵发凉,一动不敢动。
玻璃划破了张煜白嫩的手掌。
“没弄死我。”他冷冷道:“那你完了。”
杨滛捉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张煜扔掉了玻璃碎片。那双眼睛暗沉沉的,没有丝毫光泽:“……想把你的肠子扯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