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白相间修女服的女人来得刚刚好,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冷眼观察房间里一地的玻璃渣子。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走进来,还带着拖把和水桶。
她拿着拖把?
杨滛脸色更白了,这女人够机敏,肯定在外头守很久了,听到杯子杂碎的声音才进来。
她是想在他去告知杨温然之前,要把地上的坏事全都清理干净。这样一来,他一个小孩,就算告诉杨温然他吞了虫子,杨温然也未必会相信。
杨滛一身怒火无处发,只得干瞪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跟你有什么仇?”
修女哼着轻快的圣歌,没搭理他的意思,一边拖着地,一边自说自话:“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杨滛沉默。
她继续说:“抛弃女人的男人,都是恶魔的化身。当然,能制裁恶魔的,只有上帝的制度。”
杨滛不耐烦了:“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句都听不懂。
修女笑笑,在杨滛惊讶的目光下,把那半杯泡着水蛭的葡萄酒喝了下去,云淡风轻说:“曾经有个男人,喝了这杯葡萄酒,之后就死了。”
杨滛显然还没从她喝酒的画面里回过神:“你……”
修女放下空荡荡的玻璃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邪笑一声:“知道他怎么死的么?”
杨滛:“?”
“他患上了一种怪病,一种肚子越来越大的病。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怀了一肚子恶魔……在饭桌,他死了。一碗鲜美的鸡汤,把这些可爱的虫子引了出来……”
杨滛要哭了:“不……不要说了……”
他差不多猜到结局了。
修女不以为然,靠近他一步,一把把他推倒在地,睁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兴奋说:“从他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爬出来了……全都爬出来了……爬了一地……成群的恶魔把他吃了,全都吃了,吃得一点都不剩。”
“唔……”
她形容的画面感太强烈。
杨滛匍匐在地,胃里一阵抽搐。
修女愉悦的眯着眼:“这就是和上帝作对的下场。”
“屁!”水蛭能在肚子里繁殖么?杨滛想了想,反应过来她可能是骗自己,就跟当时张煜骗他一样:“你不是也喝了?”
“那自然不同。”她动作优雅的收回拖把:“不要拿我和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相比,你们还不配。”
“你特么有病……”
杨滛碎了一句。
修女表情一沉:“你骂我什么?”
杨滛重复:“我说你特么有病,神经病,病得还不轻。就你特么这样的还能管理教堂?我告诉你,我迟早得揭发你这个疯子。”
“……”修女摇身而来,高高的个子如一座山立在他跟前:“坏孩子是得不到上帝的保护,你该死的。”
杨滛警惕的往后退去,胃痉挛的感觉令他无比难受,额头上一额头的热汗:“你想做什么?”
修女刻薄的嘴角下压。
杨滛抬眼,就见她在口袋掏什么东西,还没掏出来呢,门被暴力一脚踹开了,张煜揪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孩出现在门口。
修女顿住了动作,缓缓回身,对上了张煜暴戾的眼神。
下一秒,张煜扯着那男孩的头发,如拖一条死狗一般,把他拖了进来,一脚踹到了修女跟前。
杨滛趴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