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才五岁,什么都不懂, 哭得撕心裂肺, 他哭累了,抱着没了气息娘哭得晕了。
等醒来时候, 就发现被府里老伯抱着往外走。
他当时眼睛哭得肿得跟核桃一样,还没意识到危险, 他仰着头瞧着老伯,询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伯低头看他一眼,没回答他, 只是将头上挡雨蓑衣往下压了压, 抱着他一直出了城, 最后停在一个破庙里,就把他放了下来。
他被放下时候, 手里还捏着老伯衣角, 仰着头, 还不到老伯腰, 眼神里都是茫然“伯伯,娘呢?娘睡着了怎么不理我?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这里还黑好可怕……我想回家。”
他伸出手就要让老伯抱,可老伯却没抱他,反而把他往里推了推。
破庙虽然破,到处都在漏风,可里面却很多人,味道也不好闻,大概是看到这里动静,都看了过来,却没人说话。
里面人衣衫褴褛男女老少都有,生着火,不知道在煮什么,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可味道不怎么香,他小肚子饿了,揉了揉小肚子,就继续伸出手,他感觉到伯伯不喜欢他,却敏锐感觉到不安,他不敢让老伯抱了,小手揪着他衣角不撒手。
老伯叹息一声,蹲下身,摸了摸他头,“小少爷,你以后……就在这里吧,别回去了,姨娘已经没了,老爷也没了,夫人容不下你,让老奴把你发卖了。老奴答应过姨娘,不把你卖了,可你也不能回去了,你我主仆缘分也这样了,老奴是主家家仆,也身不由己,你……好自为之吧。”他说罢,叹息一声,把小影青小手愣是从衣角给拽开,将蓑衣裹紧,头也不回地进了雨里。
小影青一开始没明白,他没听懂,他年纪小,加上被姨娘保护太好,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他小手太嫩,被老伯扯得有点疼,他抱着小手茫然看着伯伯冲进雨里,他茫然看着黑漆漆夜色,再回头看看那些奇奇怪怪正看着他却一个都不认识人。
他哇一声哭了出来,踉跄着迈着小短腿儿就也冲进了雨水里想追上老伯。
他不要在这里,他要娘,他想回家……
可老伯走得很快,他又耽搁了一下,追出去时又不认识路,根本追不上,他到处乱窜,最后淋得浑身湿漉漉,还摔了一跤,他找不到老伯也找不到家,只有这破庙还亮着光,他最后只能踉踉跄跄又回来了。
可他不敢进去,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其实也是认识,以前爹带着娘和他出去玩时候,碰到了他撒娇缠着爹给他们铜板……
这些是乞丐,他想起来了,可老伯为什么把他扔在了这里,他好疼,磕到腿好疼……
小影青不敢进去,那时候不叫影青,可这么多年了,他以前叫什么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时候他根本不敢进去,就贴着破庙门槛外蹲了下来,他抱着膝盖,肿着眼小声哭着看着老伯离开方向,想着老伯会不会回来把他带回去。
可老伯说大娘不要他了,容不下他,要卖了他,那卖了是什么意思?娘为什么一直睡着不理他?爹也好久没来看他了……
他太冷了,瑟瑟发抖,可他最后却没等来老伯,却等来很多小乞丐围过来看着他。
他感觉到影子,抬起头睁着肿眯成一条缝眼,看着他们站在那里盯着他,是比他高很多小乞丐,他们盯着他,或者说是他身上衣服。
为首一个个头比较高却很瘦瘦脱相小乞丐指着他,“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