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此事就这般过去了,没成想,第二日却是秦氏带着玉珺亲自登门了。
“这夫妇二人是打算轮番上阵,企图攻陷我泰元宫不成?”姚玉苏惊奇,侧头问红枣,“我这宫门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口了?”
红枣无言,以她正常的思维,她确实无法理解大夫人的做法。
姚玉苏跟姚江相处得少,跟秦氏也就更少了,纵然是同处一室,也没有说超过十句话。
“玉珺拜见姐姐。”玉珺身着一身粉绿襦裙,屈膝施礼。
“起吧。”姚玉苏抬手,看向秦氏,笑问,“旁人还道本宫怀孕数月了,家里人一次都没来过,这下可打他们的脸了,父亲母亲接连两日都来,这下可令旁人无话可说了。”
什么叫先发制人,这便是了。秦氏还未道明来意,先吃了一招“下马威”,她之后再要说的话就要掂量一番了。
玉珺低头,有些脸红,她知道姐姐说这话的意思。
秦氏还是那副冷脸,就算是求人,她也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放低姿态。
“妾身此来是想求皇后娘娘收留玉珺,她如今姻缘难成,好不容易有了好姻缘却平白地被人夺了去。放眼京城,妾身想不到她还有什么好去处了,所以今日带她来皇后这里,请皇后收留她。”秦氏坐在那里,屁股都不抬一下,声线平稳地道。
姚玉苏歪过身子,单手搭在扶手上,笑问“收留?怎么个收留法儿?是住个一两日呢还是三两月呢?”
“这就全看娘娘怜惜了。”秦氏四平八稳地说道。
姚玉苏轻笑一声,幽幽地道“母亲可知,这宫里住着的女人只有三类,要么是妃嫔要么是奴婢,要么是被禁足在冷宫的太后。玉珺这一来,是哪一类呢?”
秦氏眼神无波地看着姚后,轻吐字句“姚家人岂能为人奴婢。”
这下子,红枣红杏的脸色都变了。这是要和娘娘共事一夫?
“如此说来,母亲是想让玉珺做这宫里的女人了?”姚玉苏嘴角内收,抿成了一条冷硬的弧线。
“有你这个做姐姐的照拂,想必她也差不到哪里去。”秦氏反而笑了起来,她长相清冷,笑起来也不会让人感到亲近,反而有些凉意。
姚玉苏沉吟不语,轻轻用手指尖敲打着扶手。
玉珺紧张地捏着衣袖,埋头坐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她不敢去看姐姐的脸色。
“二女共事一夫……”姚玉苏轻声笑出声来,“也好,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正巧本宫如今怀有身孕不能侍奉陛下,与其便宜了其他人,还不如扶持自己的妹妹。”
“不可!”玉珺脸色一白,急促地站了起来。
“坐下!”秦氏回头,怒瞪她一眼。如今是她和姚玉苏的博弈,玉珺这般仓促地亮出底牌,岂不是在变相地告知姚玉苏这是她设的陷阱?
玉珺不出声姚玉苏也看出来了,秦氏哪里是想让玉珺进宫侍奉皇帝,她是想以此来要挟她,若她不给玉珺找个好人家,她便让她不能安枕。
好一片慈母之心,可惜了,她为的却是玉珺,而伸出的刀口却是向着她姚玉苏的。
不得不说,这是姚玉苏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让她感到胸中郁气难平之人。旁人再出格,她总有收拾她们的法子,可如今对她出手的却是她的母亲,亲生母亲。
母亲,玉珺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这种话,从前的姚玉苏会问,如今的她却早已变聪明了。
“留吧,想留多久留多久,这宫里养得起闲人,别说一个玉珺了,十个百个都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