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容忍她这样放肆的性格,不可谓不爱。
蔺郇轻轻叹气,道“这样的话在朕面前说说就罢了,让孩子们听见不好。”
既然是一样的天资一样的优秀,为何要立长子呢?如今苒还小,若是长大后听闻这话难免心里不会有想法。虽他二人一直将孩子们养在身边,其用意就是要让兄弟间建立深厚的感情,日后相互扶持,莫要重蹈历史的覆辙。然,人心难料,纵然是父母也管不了子女一生一世。
她眉梢的笑意悄悄收了几分,抬手捏住他的下颚,轻轻揉捏了一把,感叹于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未遭受岁月的洗礼,都三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是这般英俊呢?最最要紧的是,他看向她的目光里,一如从前,毫无杂质。
“知道了,咱们偷偷讲,不让他们知晓。”她歪了歪头,笑得有些促狭和得意,大概是酒意上脸,她的双颊带着一股柔媚的浅粉色,惹人垂涎。
他端起酒杯示意,她索性拎起酒壶和他相撞。
“看你能喝多少。”酒场浸淫多年的人都知晓,喝酒最忌讳将底数暴露给旁人,若一上来就哐哐一阵狂饮,此人多半是第一个醉倒在地的。姚玉苏鲜少在人前喝酒,自然不懂这些路数,只是因着高兴一个劲儿地喝,至于喝得下多少什么时候醉似乎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在她面前的人又最是喜欢她喝醉的模样,却因为她鲜少这般放纵而难得一见,此时见她喝到兴头上,更是十分殷勤地将酒壶往她手边送了送。
酒会麻痹人的神经,一贯警醒的人也能松弛几分。姚玉苏单手撑着额头,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竟然还对了他说了一声“多谢”。
蔺郇端起酒杯若有似无地喝了一口,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第三壶喝到一半,她果然醉了。
“泽愚……”她从臂弯中抬起头来,满面绯红,像是染上了天边的云霞,红得让人心醉。只见她双眼迷蒙地看着他,脑袋一片浑浊,“我兴许是醉了,头好晕……”
不错,还知道自己醉了,看来是还没醉彻底。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侧,微微弯腰,一下子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道“朕带你回寝殿休息好不好?”
“嗯。”她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乖巧地点了点头,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便是蔺郇最想看到的场景了,他练的这一双厚实有力的肩膀本就是给她靠的,奈何她一贯自持身份,从不轻易表露出柔弱的一面,让他好生遗憾。此时半醉半醒的糊涂样,他真是怎么都爱不够。
青柳在泰元宫门口翘首盼了两个时辰,终于把主子给盼了回来。自红杏红枣出嫁后,她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宫女,她师承枣杏二人,伺候起皇后来无不妥当,关键是人也机灵,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拿捏得刚好。
比如此时,见着陛下抱着皇后回来,她便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退出去指挥旁人烧水熬粥,以备不时之需。
喝醉酒的人最是依赖人,明明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但却什么也懒得做,只享受着旁人的关照。似姚后这般人物,平时神经绷得太紧,正是需要好酒来麻痹轻松一番,故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到能耍酒疯的地步,但仍旧磨磨蹭蹭地挨着蔺郇身上,像是才从娘胎里剥离出来的幼儿一样,浑身软骨。
蔺郇自然能把她伺候得妥妥贴贴的,并不假以他人之手,解裳脱衣、沐浴洗脸,这些他驾轻就熟。非是她醉酒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练成了熟手,而是宠爱女儿的皇帝在小女身上练就了这身本事,此时运用到爱妻身上一切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