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鸣犹豫了片刻,抬眸,郑重说:“说不好也不太好,说好也好。夏,你三哥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年龄应该和你一样大,人
他挺多年了。”
林夏神色蓦地僵下来,心里几乎是惊涛骇浪,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都带着几分干涩,说:“难道我不是喜
年?”
傅子鸣皱了皱眉,听这意思,有点儿不对劲啊!
林夏这妹子,固执起来和陆胤川有一拼,“话不能这么说。别让你三哥为难。”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他?我都是为难我自己。”林夏苦笑。
傅子鸣有些哑口无言,想当年,所有人都针对陆胤川,也就林夏替他说过几句公道话。
那场意外,牺牲了一个小队,就他一个人活着,没人庆幸他活着,所有人都在责问他,为什么他一个人活下来了,林时寒的爸妈
给陆胤川难堪,好像害死林时寒的是陆胤川。他们这些旁观者,谁也不敢为陆胤川说一句话,一边是面临人生巨大悲痛的烈士家属
过生死的好兄弟。心里绞着疼,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就连领导和明眼人都没办法说什么,只私底下开解陆胤川,说家属那边叫他多
心里去。
他懂事,他为失去亲人的家属着想,他隐忍,他活该忍着。
那时候,也就林夏为他说了话。
“这又不是他的错,你们这样,不是在他心上捅刀子吗?”
但也仅限于此了,她那时候正为从小崇拜的哥哥的牺牲难过,哪里顾得上陆胤川。
从始至终,又有谁关心陆胤川怎么样,他一个人去参加所有人的追悼会,被家属冷眼、拒绝、谩骂,失去亲人的悲痛好像在他
泄口。他是队长没错,指挥权在他手上没错,但那次事故实在突然,换成任何人指挥行动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没有人在意,他
失,伤亡数量是他的,国际舆论压力也都压在他身上。
但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他心理上的创伤不比任何人少,耳朵永久性受损,至今左耳都听不清,有时候在
他会迷茫地问一句,“什么?”
失眠、噩梦、焦虑,断断续续在看心理医生,急不来,只能慢慢调整。
反复体验性的创伤,把他整个人搅和得人不人鬼不鬼,多久了,到现在都没能彻底走出来。
这些谁关心?
弟弟还小,需要他照顾,昭南生病的时候,他几乎到了举目无亲的地步,战友的父母家里他都照顾着,舅舅舅妈对他那点儿温
一遍的被麻烦中磨掉了,毕竟照顾了昭南那么久,陆胤川对他们还是抱着十分的尊敬,尽管得来的只剩下礼貌和客气,逢年过节也
一家移居加拿大,对他也只剩下逢年过节不咸不淡的问候,他天生性子就偏冷,这下更好了,孤家寡人的彻底,更是沉默寡言。
有回喝醉了,陆胤川嘀咕着说了句,“有时候我在想,我那时候死了,是不是反而轻松些。”
他听着,心里针扎似的疼。
都说三哥稳重,牢靠,可他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多少人这个年纪还是一身玩性。
他却仿佛背负着千斤重,好像多笑一下,都是罪过。
无论多看得开的人,也无法在别人的苛责和冷眼中保持无动于衷。
“反正,别人不理解他,你应该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