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头发不符合规矩的，男生头发太长的，女生染发烫发的，直接有高年级学生拿着剪刀把头发给他们理发。学生的理发手艺自然别想着有什么花样，男的一律平头，女的一律齐耳下面一剪没，好多新生都哭起来了。
“看见了吗？由不得你不剪。”
陆鲲直起身来，严肃地对陈玄英说道。
陈玄英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又看向陆鲲，满脸恍然又懵懂的神情，“你……你就是陆鲲？”
“是的。”陆鲲挑了挑眉，语气严肃冰冷。
“你真的是陆鲲？！”陈玄英有点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又微微蹙起了眉，小声嘀咕道：“好凶啊……”
“你说什么？”陆鲲拧起眉头，他当然听到陈玄英说什么了，他又不是聋子。有点没好气，“你剪不剪头发？”
陈玄英蹙着眉一脸畏惧却又固执地看着他，那表情就是说我很怕你但我就是不想听你的。陆鲲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把他一把抓了过去，塞给一个高年级学生。
“赵川，这个剪了。”
“是，老大！”
没等陈玄英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人按在一张椅子上，咔嚓咔嚓剪成了小板寸。看着小镜子里像个土匪头的自己，陈玄英跟许多新生一样留下了无言的泪水。
还没哭完呢，镜子就被人一把抢走了。
“学生身上不准带镜子。”陆鲲居高临下、板正的脸像岩石一般坚毅，“而且，你是个男孩子。”
“……大魔王。”
陈玄英望着他喊了一声。
陈玄英的声音很清脆，这一声也没带什么埋怨或者骂人的情绪，就好像打招呼一样。何况他的眼神清澈干净，像一滩湖水，陆鲲甚至能在他的眼里看见自己板正严肃的面孔。
陆鲲神情微动，多看了他两眼。
陈玄英软哒哒地坐在那儿，微微缩着身子，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恍惚了。
剪个头发而已，没这么夸张吧。
陆鲲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在这时听到他那几个死党在那儿像土匪一样吆五喝六：
“你！裤脚放下来！挽那么高裤脚是要下田插秧吗？！”
“还有后面那个女生，谁让你贴眼睫毛的？当我们鲲哥没看到吗？撕了！”
“耳钉摘了！女生都不准戴耳钉，你一个男生还敢戴？知不知道自己是学生？！还敢瞪人？信不信鲲哥不让你读书？！”
陆鲲：“……”
陈玄英憋了憋嘴，眼里含着泪，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他不敢抬头，只敢用眼角偷偷瞟陆鲲。满眼畏惧惊恐，以及失望和嫌弃，俨然把陆鲲当做了土匪头子。
陆鲲蹙了蹙眉，试图挽回点什么：“咳，同学……”
“大哥，前几天咱们在地下赌场碰到的那个黑老大的儿子来了！就是你把他爸场子砸了的那个！嘿，他胆子真大，还敢到这儿读书！怎么样鲲哥，要不要兄弟们给他点苦头吃……”
“……”
陆鲲抿紧了唇，眼神一瞬间阴鸷起来。赵川几个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灰溜溜地不敢吱声。
再一看那陈玄英抱紧了自己的小书包满脸畏惧地望着人，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得。但即便是怕成这样，他的眼里也有对陆鲲的控诉和不满。
粗鲁，蛮横，土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