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垂眼看着她身前的匕首,谢书认出那是她的小女仆的专属武器。
而洛兰妮此举无非是向她表明忠心,类似于这种行为已经不下无数次。
只可惜谢书一向不甚关注她的小女仆,自然也没有将她的示忠放在心上,根本就从来没有回应过。
直到昨夜,才恍然明白她的小女仆对她究竟是何等的情深与忠诚……
谢书侧过脸,轻笑出声,突然伸出脚尖把地上的匕首踢开。
精致的匕首划出地面很远,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洛兰妮见此,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低垂的脑袋更加低了,她的神色逐渐黯淡,眼里的神采也渐渐消失……
要说不失望是假的,这是她最珍爱的武器,就与她同出一辙,可公主却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宛如对待路边的垃圾似的。
她急切捧着一颗赤诚的心脏奉上,换来的却是轻视。
洛兰妮唯唯诺诺地去捡回被踢至一边的匕首,狭隘的视线里却突然一双熟悉白色的圆角鞋,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公主那双清冷的双眸。
谢书踩住她小女仆的随身的匕首,以绝对倨傲的姿势俯视着宛如丧家之犬的洛兰妮,鼻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说到:“谁说我要责罚他们了?他们自己玩忽职守,就让他们去找尤金尼亚领罚。”
洛兰妮一时间没有听懂她说的,呆呆地眨巴一下眼睛,怔怔地望着谢书。
谢书顿时有些好笑,洛兰妮失落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她以前养过的大型犬,失落的时候也喜欢拉耸着脑袋。
她看着洛兰妮失神落魄的样子,仿佛都能够看见她身后的尾巴,原本不停摆动着讨好她,此时却是无精打采地垂下。
她一时间没忍住,伸出手在洛兰妮发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谢书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唇角微微扯了一下,说到:“至于你,就罚你把我的鞋面清理干净吧。我就原谅你。”
谢书在心里对自己说:绝对不是因为洛兰妮太过可怜的模样,所以才没忍住在对方发顶上安抚性地揉了一把,她只不过是……是为了补充血条而已。
她看着右下方十分充沛的血条,这番话怎么看都可信度不高。
察觉到对方温柔抚摸她头发的动作,洛兰妮顿时间惊喜地瞪大了眼,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连公主说了什么都听不太真切。
黯然的女仆顿时恢复以往的神采,惨白的脸也因谢书的动作而涌上些许血色。
洛兰妮的眼里迸发出一阵光芒,仿佛比世间的任何一种颜色都要耀眼。
面对如此热烈的目光,谢书稍显不自在地别开眼,却又不想先败下阵。
她逞着一口气,抬起脚移到洛兰妮眼前,晃了晃脚尖,唇边的笑意带着几分属于上位者的轻蔑,“听见了吗?我的小女仆。”
若是换作一般自尊心强的奴仆眼里看来,公主这番惩罚简直就是在刻意刁难。
不过满心眼里只有公主的小女仆丝毫没有认为这是刁难,她甚至认为这是公主赐予她的恩赐。
这叫她如何不激动?
洛兰妮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在她与公主的主仆之间,并不是她一直在唱独角戏。
曾经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