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瞧瞧。”慕轻尘摊出手,却见亦小白宝贝得很,摇摇头死活不给。
她来了劲儿,作势要去抢。
“慕轻尘!”常淑回头低声呵斥她。
真是的,一句两句就罢了,非要三句四句的接着来,有完没完了,打闹不分场合吗?
慕轻尘讪讪的与常淑对视一眼,自知理亏,双膝并拢,乖巧式站好。眼睛亮亮的,映着蓝天和白云,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长公主殿下这才罢休,瞪了瞪她,转回脑袋,继续干巴巴的漫长的等待。
末了,常鸢双手向后伸来,手心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的搁到亦小白的手臂上,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拧。
疼得亦小白脸色发白,就差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鸢儿,我晓得错了,真晓得了,再也不说话了。”亦小白握住她的腕骨,小声求饶。
慕轻尘唏嘘不已,心说,同样都是媳妇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要知道她家常淑除了六年前提剑砍她那次,都没再对她动过手,温柔极了。
神思游移,自我放空的正畅时,脑中突然想起亦小白方才说的话。
西市?
码头?
对了,工部前些日子在拓宽通往那处的水渠,林品如找工部尚书杜逢春是不是为了这事?
天色入夜,蝉鸣骤响。
镂铭轩内。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喧天的热闹,渲染出一派富贵喜气。
华帝和塔阿图显出不小的醉意,酒色染得脸面通红,身子摇摇晃晃,连燕台中央的舞伶都看不大清了。
六皇子常笙终是坐不住,凑到慕轻尘身边,扯扯她的袖子:“学士学士,常笙许久没瞧见你了,想你的紧。”
“就没想你皇姐?”常淑越过慕轻尘,伸出一指,点点他的额头。
他年仅十四,稚气未脱,也并未封王,眼下日日被困在弘文馆里读书,日子甚是憋闷。
若慕轻尘在弘文馆应卯,他还能跟她耍耍赖,央她给自己带两只蛐蛐,顺带陪他斗上一斗。
“皇姐整日只会问我的功课,也不陪我玩,学士多好,还陪我斗蛐蛐……”
“咳咳!”慕轻尘向他挤挤眼。
常笙暗骂自己说错话,忙不迭的闭上嘴,担心常淑责骂他,瑟缩地起身,逃似的回到方才的位置。
“你陪他斗蛐蛐?”常淑的眉角是禁不住的怒意。
不光如此,我还带他打手鞠和赌双陆呢,慕轻尘心里这般想,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就一次,陪他解闷罢了。”
“你当本宫三岁孩子呢?随意一句话便能蒙混过去!”
初月姑姑听出常淑语气不善,止住欲要斟酒的手,退回原位。
“没那么严重。”
“慕轻尘,你的德行本宫再了解不过,你要敢把常笙带坏,看本宫不把你……把你……”
“把我休了?”慕轻尘挑衅她。
都不知道让着我。常淑心说。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辛辣,香味馥郁,呛了她一个咳嗽。
“哎,”慕轻尘重重叹息一声,为她拍背顺气,却被常淑推了推。
“不需要你假惺惺。”
“淑儿,你今日心情不好,我都能体谅,”细细数来,一天之内已经发了三次火了,“失去糖醇……是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以慰糖醇在天之灵。”
“本宫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