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笑了笑,“以前天天读书,现在天天往翰林院跑,区别不大。”
“以后区别就大了。”华宁勾起唇角,更显魅惑。
风雪隐拈起茶杯,凝视杯中微晃的茶叶。“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谈到正题,华宁和苏瑾瑜收起笑意,气氛霎时肃穆。
宛舒的指腹摩挲茶杯,沉吟道“过了后晚的送行宴,第二天启程。明天先安排一批家仆起程,运送一部分行装。”
“为何如此突然?”华宁眼里闪过不舍。
“边境战事接二连三受挫,不算突然。这次一去不知何时能回京,你们保重。”
三位友人沉默。
他们万万想不到宛舒将澄王府搬去边境,已不是胡闹,而是果敢的决定。
没有哪位皇亲愿意远离安稳舒适的皇城。所谓居安思危,也就“思”的程度罢了。
“家人都谈妥了?”
宛舒眉间柔和,“实不相瞒,此决定乃内人支持,我不过遵循我们二人的意愿。”
风雪隐和华宁微惊,苏瑾瑜倒是意料之中。
华宁自嘲一笑,“想不到王妃是豁达之人。趁着还有时间打点,你需要什么尽管出声,下官必定尽力而为。”
“没错。”风雪隐和苏瑾瑜异口同声。
宛舒举起茶杯以茶代酒,逐一与他们碰杯。“认识你们,我三生有幸!”
一饮而尽,情留心中。
末了,风雪隐提议“需要下官占一卦吗?”
宛舒愣了一瞬,“不必了。前路任行,勇闯天涯,是福是祸迎难而上。”
风雪隐诧异,昔日友人不知不觉长大成雄鹰。他就此作罢,将茶叶卦象埋心底。
晌午,燕瑶归来时见他在房间拆锦盒。“有人来送礼?”
他笑眯眯地抬头,“阿隐他们来过。我要亲自拆,免得华宁那家伙又送珍禽异兽来。”
燕瑶好奇地凑去。
拆着拆着,其中一个锦盒藏了一个钱袋。宛舒打开一看,里面盛满铜钱。
他二话不说地倒出铜钱,夫妻俩一起数数。一共一百五十八枚,他登时了然。
“阿瑜居然还记得。”
“这是?”
宛舒笑而不语。
遇见苏瑾瑜那天,恰逢他没钱交给白鹿书院而被赶出,院长警告他不准再踏入书院半步。
见他狼狈地蹲在书院外,经过的宛舒好奇问他怎么回事。
“拖欠学费。”
宛舒见他文质彬彬,不读书太可惜。于是随手给自己沉甸甸的钱袋他,“白鹿书院一向狗眼看人低,换个地呗。这钱借你,考取功名后还我吧。”
“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
“等你考取功名了,我就是为社稷造福、为国家培养栋梁,这功劳大得很。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既然如此别读书了,随便找份活干。”
苏瑾瑜咬紧牙,“阁下的大恩大德,他日必定双倍奉还!”
只是那天,宛舒根本没数过钱袋里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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