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接着说,“她早就想好了让我联姻,如果我突然谈恋爱了,林妙妙家里又是那种情况,她肯定会阻止的,说不定还会做出很让人难堪的事情。妙妙她自尊心很强的,我不想让她受这种伤害,所以我以高中以学习为重不谈恋爱拒绝了她。我本来想的,到了大学我妈的管控就弱了,我也可以想办法创业,就有了资本谈恋爱,可没想到……”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沈千鹤却可以替他补足了,“没想到一次拒绝就是天人永别。”
没有人可以预知死亡,可如果死亡来的太戛然,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起码对于沈柏来说也是这样。
这事儿发生了最少十年了,他不吭不响,看似正常,其实一直都陷入其中。
沈浩那头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明明成绩那么好,高三却突然下降了,而且还学起了玄学,原本你的志向是商科的。”沈浩忍不住给沈千鹤解释,“那会儿二伯母天天发火,可恐怖呢。可师兄就是一声不吭,还是太爷爷发话,二伯母才没再说什么。我妈那会儿还跟我说,师兄是青春期来晚了。”
沈柏听了这个挺无语的,解释说,“因为觉得世事无常,想找一条让心里安静的路,才这么选择的。只是没想到,”他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妙妙可能活着。”
这会儿车子也停稳了,沈千鹤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林妙妙当年是怎么去世的?”
沈柏顿了一下才说,“她一放暑假,就去了南方工厂做工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个子长得早,初一就一米六多了,借了表姐的身份证,每年寒暑假去南方工厂打工,这样两个假期,能够赚来一年的学费生活费,甚至还能补贴给她爸妈一些。那年她八月二十六号做大巴回来的,路上翻车了。”
说完,沈柏就沉默了,带着他们上了电梯。
沈千鹤也没再问,你想吧,林妙妙穷的每年去打工,可沈柏最缺的就是钱。如果他答应了,他能看自己女朋友去打工吗?他肯定不会允许的,那么这场死亡也许就会不存在。这恐怕是这些年,沈柏走不出来的第二点。
电梯到了九楼,沈柏带头走了出去,敲响了左边的门。
很快就有一个温润的女声响起,“谁呀。”
沈柏就回了句,“阿姨,是我,沈柏,我来看你们了。”
这会儿,他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刚才的酸涩,变得正常起来。门立刻打开了,一位六十来岁,白胖圆脸,穿着绵绸睡衣的阿姨站在了门口,瞧见沈柏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柏啊,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快进来,热坏了吧。”
沈柏显然挺熟悉的,并不是他说的偶尔来看看,自己从旁边鞋柜里拿了自己的拖鞋,还给沈千鹤和沈浩一人拿了一双,“我路过,有点事想问问你们,就上来看看了。”他介绍,“这是我师父,这个是我堂弟。”
阿姨显然没想到沈千鹤看着最小居然是师父,可她不是个多爱打听的人,立刻很客气的叫了声,“师父啊,快点坐,我去泡茶。”还冲着卧室说呢,“老林啊,小柏来了。”
过了一会儿,拄着拐杖的林父才慢慢走了出来,跟着端着茶水的林母一起招待他们。
他们显然是吧沈柏当自家人的,将茶水递给了沈千鹤还说呢,“沈柏这孩子稳重大方有人情味,师父您好好教他。”
沈柏这会儿终于开怀点了,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说,“阿姨您不用,这是我家的长辈,辈分很大的,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