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窗外绚烂多姿的色彩不一样,偌大的客厅里阴沉沉的,几乎看不到丝毫的光亮,仿佛一座密不透风的铁笼一般,就连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都叫嚣着压抑与窒闷。
沙发的一角,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窝在那里。
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眸子,黑色的口罩,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
他用一身毫无温度的黑色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跟周围的一切都融为一体,整个人从骨子里流露出冷寂、孤凉的气息。
男人的手中拎着一只布偶小泰迪,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小泰迪的耳朵,时而松开,时而握紧。
那只小泰迪被他这般蹂躏,看上去透着几分惨兮兮。
程景煊站在男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脸上带着一丝踌躇跟无奈。
“梁总,该吃药了。”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沙发上的男人恍若未闻,那双墨玉一般的眸子微垂,望着没有实体的虚空,眼神空洞无波,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程景煊看着对方这个样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叮咚……”
这时,门铃响起。
程景煊把手中的药瓶放在水晶茶几上,转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三。
他穿着一身正装,熨帖而又挺括,浑身肌肉贲发,肌理分明。
剑眉星目,五官硬朗清隽,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颇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感觉。
这人是顾唯舟,莫泰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跟梁莫深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
“顾副总,您来了。”
程景煊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嗯。”
顾唯舟点了点头,看向客厅。
“他呢?”
“梁总在里面。”
程景煊一边回答,一边侧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顾唯舟换下室内拖鞋,慢条不紊地走到梁莫深跟前。
他站在对方面前,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
梁莫深当他不存在一样,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小泰迪的耳朵,被口罩掩藏下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哎,不是兄嘚,你这样让我很伤心的。”
顾唯舟捂着心口,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
“我这样一个史诗级别的大帅哥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无动于衷,当我不存在似的。你这个表现,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梁莫深似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顾唯舟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了解他的脾性,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得,也对,跟您老人家比起来,我这张脸确实有点儿不太够看。”
他这般说着,微微弯下腰身,借着微弱的光线,凝视着男人的眼睛。
那双瞳眸无悲无喜,仿佛被寒霜冰封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眸光漆黑深邃到了极致,却不见一丝的光亮,似幽暗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尽头。
眼底下面一片青黑,衬着白皙到几近病态的皮肤,这片黛青格外的扎眼。
“嘶!”
顾唯舟见状,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上下两排牙齿紧碰在一起。
“你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