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芜脸皮厚,说不走便果真赖着了。谢荀拿她无法,干脆把房间让给她,自己到经室去坐着。
好在妙芜没再跟着,谢荀暗自松了口气。
若她拿出蛮不讲理的做派,他还有法子治她。可她突然间收了脾气,他倒不知所措起来。
过了会,小厮来通报。
“少主,九姑娘走了。”
“嗯。”
谢荀坐在桌前画符,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少主……”
谢荀抬起眼,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还有何事?”
“那个……”小厮捧着个牛皮纸包,吞吞吐吐地说,“少主,九姑娘说她,她给您留了东西。”
“你昨儿个都吃了我送的东西,借我本书看看又怎么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似乎犹在耳旁,谢荀拖着笔在符纸上重重地画了一道,那符便画废了。
想用这些小玩意儿来收买他?
哼,休想。
谢荀将画废的符纸揉成团丢进竹篓里。
“丢了。”
“啊?”小厮有点犹豫,“那……那小的退下了。”
小厮捧着纸包往经室外走,心里默默想着,九姑娘送的东西,他可没胆子丢。
谁知才走到门口,又听到谢荀说:“慢着,放下。”
少年的视线凝在笔端,似乎整副心神都放在画符这件事上。
”我自己丢。”
小厮又默默地走回去,把纸包放在桌上,拉上门退了出去。
至于少主到底有没有把东西丢掉,他就不甚清楚了。反正第二天他收拾经室的时候,从装满纸团的竹篓里扒拉出一堆纸灰和两支烧得焦黑的竹签。
谢荀这内伤外伤加在一起,一直将养了六七日才有好转。这期间妙芜几乎天天过来“骚扰”他,当然,每次都要随手送点小东西,然后再随手借点小东西走。
什么砚台、毛笔、朱砂,甚至有一回,他听见小厮悄悄说,她偷偷借了一件他的旧衣服走。
借旧衣服,要做什么?
难道是……
谢荀打住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恶寒了一下。
这小毒物不可能安什么好心,只怕是憋着什么坏,要给他来个大招呢。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天谢荀便出手了。他在妙芜来清溪院必经的碧桃林中,用小石子加上她的生辰八字摆了个迷魂阵。
转日下午,妙芜带着修补好的书独自前往清溪院,谁知走到一片碧桃林里,却跟鬼打墙似的怎么也走不出去,绕来绕去始终在林子里打转。二月天,天黑得早,天色眼见着慢慢暗了下来,这桃林又偏僻,妙芜在林子里喊了一阵,始终无人回应。
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拉上斗篷的帽子,弯下腰敲了敲小腿肚。
绕了半天圈,累死她了。
她今儿只对院里的人说要出去逛逛,并未提及要去何处,也不知道她们见夜了她还未回,会不会出来寻。
妙芜一边敲腿,一边自省。
难道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大路痴,要没人带着,在自己家里都能迷路的那种?
不应该呀。昨儿个不是还走得好好的来着吗?
入夜后,桃林里便冷起来了,风吹得满树碧桃花簌簌作响。在这一片响声中,妙芜忽然听见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她抱着书站起来,左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