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是我布的,人是我救的。婶婶既觉得我该罚,自去告诉家主便是。”
得,她算是白做好人了。
妙芜头疼地捏了捏额角。这谢荀的脾气,怎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果然三娘子被谢荀的态度气了个仰倒,妙芜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把这个暴脾气的婶婶拉住。
等此间事了,回到她自己住的翠栊轩,雀枝惊道:“九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姑娘这是到哪儿去滚了一身泥回来?
宝翠抱住她,泪眼汪汪:“我就知道我不陪着姑娘是不行的,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让姑娘一个人出门了。”
你姑娘我又不是狗,出门非得让人牵着溜才行。
妙芜摸了摸哭唧唧的宝翠,又瞅了眼怀里破了个大洞的书——辛辛苦苦修好了书,结果出趟门回来,倒比未修前更破了。
妙芜心累得话都懒得多说。
“雀枝姐姐,我要沐浴,你去安排人准备浴汤吧。”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寝衣,三娘子便过来了,带了擦伤用的药,替妙芜擦爬树时蹭破的地方。
“你实话与婶婶说,今日林中那迷魂阵不是你让他布的吧?”
“嘶,啊,婶婶,疼疼疼……”
妙芜往手上吹了口气,道,“婶婶英明,阿芜说谎了。”
三娘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擦药时故意加了点力,疼得妙芜唉唉叫唤起来,这才收手作罢。
“还知道疼了?你可知,他今日布这迷魂阵,险些害了你!”
“可小堂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大蜘蛛会偷偷潜入谢家。”
三娘子叹气:“也是我不好,是我防守不够严密,这才让那蛛妖有了可趁之机,借了神魂出窍的便利潜入府内。”
言罢话锋一转,又说到谢荀身上:“可这谢琢玉脾性实在不好。我听宝翠说,这几日里你日日去清溪院,着意要与他修好。他不领情便罢了,竟还布这迷魂阵戏耍于你。你说说,哪家有谁像他这么作人兄长的?”
妙芜暗自腹诽:只怕是她这几日表现得太“殷勤”了,而原装的九姑娘又把谢荀坑怕了。
“我知道婶婶你偏疼我,可上次那件事,说起来本是我二人都有错,但大伯父却独独只罚小堂兄一人,想来小堂兄心里怨怪,也是有的。”
“唉,他们父子俩……”三娘子长叹了口气,“可真是一对冤家。”
三娘子帮她上完药,忽然问:“阿芜,你实话与婶婶说,你是真地,不再记恨那件事了吗?”
妙芜不知她问的究竟是“哪件事”,一时有些懵。
“婶婶,你是说……”
三娘子却又忽然叹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碰了碰她的眼罩。
“罢了,罢了,婶婶不问了。”
妙芜:嗯???
三娘子收拾好桌上的瓶瓶罐罐,伸指在妙芜眉间点了点,“身为谢家子弟,你这御符之术学得也太差劲了些,一只小小蛛妖也能逼你使出锦衣诀,毁了一件锦衣。”
妙芜心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了。
毕竟她可不是原主,赶鸭子上架练了几天,就能有这水平,不错了。
“正好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花灯宴后,富春山的家塾便要开课了,你给我去家塾里和诸子弟一同听学去。”
妙芜捂着眉心,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过得安逸,她还没什么危机感。经了今天一遭,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