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万千如刀般锋利的花瓣穿透伞面,割裂伞骨,桐油纸伞瞬间四分五裂。
铎——铎——铎——
桃花贴着她的头发嵌入一旁的青石方砖。
妙芜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花瓣,心脏剧跳。
谢荀双臂撑在她身侧,衣发尽湿,雨水顺着他黑亮的头发流下,润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妙芜回过脸,与他四目相对,在他黑浚浚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犹有余悸的脸。
“谢……”
“走!快!”
谢荀将她一把扯起,反手挥袖,甩出一道剑气。
那剑气势如长虹,摧枯拉朽,只一击,便将扭结成团的树藤斩得粉碎。
这边动静太大,埋头于蚕桑事务的紫姑终于被惊动过来。
紫姑行到中庭,见到满天狂舞的树藤疯了一般朝院门处挤去。她赶紧朝外头追了几步,便见院门边上,那谢家小儿和少女的青色衣衫一闪,旋即消失无踪。
紫姑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心说这是怎么了,这护院大阵都十几年没动过了,怎么今天忽然就被惊动了?
啊,不好!这院里不过是养了几株妖藤,姑爷的剑气想来也不会真伤了谢家人。但若跑出这院去……
现下夫人尚且睡着,院外那些妖物无人辖制,见护院阵动,只怕以为有人要加害夫人。这俩孩子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出去,真是凶多吉少了!
紫姑又急又气,奔到门外一看,只见天地间一片灰茫,哪里还看得到谢荀和妙芜的身影?
她急得直搓手,最后一砸拳,化出双腿,拔足奔向后院。
没有别的法子,看来唯有叫醒夫人了。
谢荀拉着妙芜在山间奔跑。他就像是久居山林的野兽一般,每每看似已经无路可走,他偏能带着她一转,又变出另一条路来。等到两人寻了处崖壁停下,雨已经小了不少。
谢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路居然一直紧紧抓着妙芜的手。
少女掌心细嫩,那手和他一比,简直如同大人和小孩一般。
“小堂兄?”
妙芜转了转手腕子。
谢荀脸色一滞,过了会,露出踩中狗`屎一般的表情,猛地甩开她的手。
妙芜倒也不介意他那明晃晃的嫌弃。她抹了把头发,把前额湿哒哒的刘海都撇到后头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然后跄走两步,走到崖壁内凹处,寻了一处雨淋不到的地方坐下。
她提起裙子,谢荀才发现她脚上穿的是木屐,其中一只木屐已经在奔跑中丢失了。也就是说妙芜是光着一只脚陪他跑了这一路,现下没穿鞋的那只脚上满是伤痕。
妙芜屈起腿,掀起脚后跟,只见脚后跟处被划出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珠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摸了下,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一面吸鼻子,一面撕袖子,想要撕下一条布来将这伤口暂时包扎起来。
可这布料实在太结实,妙芜撕了半天,牙齿都用上了,却连条线都没扯下来。
呜,这根本撕不动好嘛。
谢荀走到她身旁蹲下,眼睛瞥着别处:“鞋子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不和我说?”
妙芜抽了抽鼻子,想哭又觉得这么大个人了,因为这点痛就哭鼻子似乎有点丢人。
“跑太急了嘛,根本来不及说。”
“鞋子掉了也不知道说,你是傻的吗?”
妙芜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