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美人眼皮轻颤,长而卷翘的睫毛细细密密,每颤一下都似乎在撩拨着汲妙的心弦。
她耐心的等着。
不一时,郁美人便缓缓睁开了双眸,一对浅灰色的眸子略微转动,流露出媚而不妖的风情。
然而,下一个瞬间,仇恨很快就覆盖住他的双眸。
一道寒光闪过,飞快向着汲妙心口扎去。
汲妙神色不变,仿佛早就料到有此一劫,立即往后退了数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速度快得惊人。
见她反应如此之快,郁美人神情凝重,手握匕首自床上一跃而起,无半点病弱之态,追着汲妙就一顿疾风骤雨般的刺了过去。
论掌管朝政,汲妙可能力有不逮,但要论武功身法,郁美人全盛之时都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如今这一幅亏损多年,元气大伤的身子。
任郁美人行刺手法如何精妙,始终伤不了汲妙分毫。
见他奈何不得自己,汲妙越发起了逗弄之心,一边游刃有余躲避他的杀招,一边戏谑道:
“美人,你就是气朕三日前剥光了你的衣服,绑了你戏耍,也用不着与朕如此拼命吧?伤了朕倒也无妨,倘若伤了你一星半点,朕可就要心疼死了。”
“毒妇!闭嘴!”
郁美人张口痛骂,往日最是夺目的一双眸子,此刻已如充了血一般,遍布着滔天的恨意。
他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汲妙,手刃这个害他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
他越是愤怒,汲妙越是笑靥如花:“这你可就说错了,朕乃是堂堂陈国天子,是鼎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毒妇二字,无论如何也用不到朕的头上。倒是美人你呀,你忘了,日前你还背着朕,向太医求取助孕之方一事了?”
提起这件事,汲妙便乐不可支。
这也说明她这五年的调教很成功,她完全掌控了他的喜怒哀乐。
失去过往所有记忆的郁美人,还真的听信了她的话,把自己当成了女子,她不过提了两句再不来喜便不再宠他,他竟真的让小太监悄悄的将太医找了来,寻问如何才能早些有孕。
想起那日太医来向她回禀时,那扭曲的神色,汲妙便笑得捧腹。
只可惜,他还是恢复记忆了。
是在这几天恢复的吗?因为这五年的记忆对他而言太过耻辱,所以气得什么也吃不下?并以此将她诱来,想趁机诛杀她?
做梦!
他害得自己受尽苦难,本来干干净净的身子,五年来变得无男不欢,他所承受的这一点点屈辱,根本消减不了,她心中同样根深蒂固的恨意。
只有他越痛,她才能越高兴。
郁美人受的奇耻大辱,当然不止这一件,他只要一想起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在眼前毒妇的天子之威下婉转承欢,如何因她一句句戏言,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诸般傻子行径,便一口热血上涌。
竟是气得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只因汲妙一句她喜欢身形孱弱,腰肢纤细的美人,他便格外控制自己的饮食,每一日只进食少许,只为了保持纤瘦如拂柳般的身姿,几年下来,越发瘦削,仿佛风一吹便要飘走了。
哪怕他这几日怎么想方设法补充体力,也还是无法完全恢复。
不过是一场刺杀,又吐了口血,便连站也站不住,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脸色惨白如纸。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用略微颤抖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