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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别说委屈到变形,就算委屈到变|性|也是没用的,烛台切光忠完全没有消退怒火的预兆,少年审神者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样,打从灵魂深处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哭声止住、全身都是僵硬的。
烛台切光忠愤怒的说着什么,
因为恐惧,少年审神者已经听不太仔细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所谓的怕,到达了极限,竟是令人连颤抖也无法做到。
暗红的眸子环视了一圈,少年审神者无力的惊觉,想要杀掉他的远不止主厨刀一个,模样可爱的好像孩子一样的付丧神一样对他有着惊人的杀意?
他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吗?他有恶意的伤害过谁吗?
——没有。
可这又如何?
四周都是寒冷刺骨的冰墙,嘶哑的呐喊注定无人听见。
当一个乐呵的小二逼突然沉默,那一定是受到了绝对的打击。
于少年审神者而言,恶言恶语并不能打击到他,尽管少年审神者怕苦怕痛怕委屈怕被人冤枉,尽管在少年审神者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哪怕仅仅只是用一片创可贴就能解决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少年审神者都能哭唧唧的用半天的时间来诉说好痛好痛,但是此时此刻的打击,去绝不是源于被冤枉却诉说无门……
突然清醒了呢。
少年审神者扬着脸,怔怔地看着高大男人狰狞的面容,他发现了、他忽然被惊醒了一个心中无论如何都不想打破的美梦,那便是……
“嗯……烛台切?你在做什么?”三日月宗近的声音从少年审神者身后传来。
“这个时候该问的是……”小狐丸嗤着笑的语调跟进,“我们的‘主君大人’做了什么呢?”
“小狐丸。”三日月宗近不赞同的看了眼小狐丸,希望其噤声的意愿十分强烈,尽管他明白小狐丸的话语中‘恶作剧’的成分很大,绝没有一星半点的恶意。
三日月宗近淡淡了环视了一圈本丸内的其余付丧神,也看见了主厨刀满脸的不敢置信与尴尬,自然一瞬便了然了这副场景的起因,“好了好了,烛台切快把本体收起来吧。都快午饭时间了呢,老人家我真是饿极了。”
“啊?嗯……”烛台切光忠依言而行,将本体收回刀鞘,无措的站在原地,就特别想要给少年审神者道个歉,但是那句‘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却怎么都无法脱口而出,绝非是放不下面子或逃避错误之类的原因,仅仅只是少年审神者的模样实在不对劲,以至于他不自信自己的道歉能传进对方耳里。
真是的,这种时候果然只能是自己来打圆场了吗?三日月宗近这个老人家感觉好心累,“有没有受伤呢?找药研来看看吧。”
少年审神者心神归来,抬手挡下了三日月宗近快要扶上他肩膀的手,道了句:“我、我回房间了。”便步履匆匆的逃命似得离开了,只有付丧神们面面相窥,一时间没了言语。
猛地拉上起居室的障子门,少年审神者抱膝坐在墙角,现在好像不得不认清现实了呢,他回不去了。
他再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哭唧唧的扑进老爸老妈的怀里寻求安慰了,也失去了同小伙伴们放肆地年少的机会。
少年审神者苦涩的微笑起来。
梦醒了。
他……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