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的表情表现得太过明显，松阳心下了然，他神情缓和出声安慰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再问了，时间不早了赶快睡吧，这几天你好好养养身体，我们大概又该启程去流浪了。”
只是击退了官府一次突袭，并不代表以后就能安稳度日，在那群人再来之前他们最好先撤离这里。
如尘说道：“天大地大何处都是家，放宽心，你的松下村塾总会再建起来的。”
松阳笑笑：“这次流浪之行可能还会增加两位，真是期待呢。”
两位？如尘疑问：“桂我是知道的，他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另一位是谁？高杉晋助？他不是高杉家的长子吗？那位武士老爷会放任自己的儿子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浪人去流浪？”
“所以说才是可能。”
两人的话题本来到此就结束了，松阳铺着被子正准备睡觉，一旁的如尘忽然说了一句。
“我今天杀了天人。”
“不止一个。”
松阳整理床铺的手微微停住，他扭头看过去如尘正盯着他，这是做什么？想让我表扬你吗？对方一言不发，松阳挠头，看来这个问题是避免不了了，他叹气在如尘面前坐好问道：“他们有罪？你觉得你做得对吗？还有，你后悔吗？”
如尘回答道：“有罪，不知道，不后悔。”想了想那些人的罪行，他皱起眉头又补充一句：“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这番话说得并没有迟疑，松阳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说道：“你既然心里有数，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比起那些不认识的天人，我更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我信你。”
“你今晚真是难得的好说话，嘶！痛！”如尘才开口一句，那本来温柔抚摸他额头的手掌就揪上了他脸颊的肉，手劲之大，超狠！
松阳淡定的收回手，如尘揉着脸说：“你不是一向不杀人，也不知道是在赎什么罪，神神叨叨的好像和尚修炼闭口禅一样，我这不是怕触了你的霉头。”
我看你完全都不怕，松阳内心吐槽。
“不过我大概能明白你不愿意在银时面前杀生的心态了。”如尘眼神有些黯然，像是回想到什么他叹气道：“任何事都会熟能生巧，杀人也是。没有犹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挥刀变得很简单就像死神一样大片收割性命，这样的姿态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哪怕你是在保护着什么，你也无法阻止那人望着你恐惧的眼神。”
他看着松阳突然称赞道：“你真的很厉害，不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很厉害，即便是我生长的那个世界里，你也是最顶端的佼佼者。我就不行了，没有强大到藐视一切的实力，也没有遏制内心杀戮的自制力。”
话虽这么说，但松阳没怎么感受到这份称赞的热情，尤其是当如尘说：“不杀人挺好的。”话语里有浓浓的讽刺意味简直溢于言表，不过松阳明白那不是在讽刺他的，这人不知道钻进什么死胡同里满满自嘲。
“话说回来我真的蛮感动你说信我的，明明你当时的表情那么难看，绝对是生气了，居然都能忍下来真是大人有大量。”
这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总是反复强调他不杀人什么的，真是一瞬间令松阳有些气结：“我不杀不是因为不能杀，而是不想杀，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你杀人，而是……”
“而是因为担心我，不吭不响，一力承担。”
诶？
不是，刚刚还在钻牛角尖吗？
这小子！
松阳无奈的看了看如尘说：“你这不是早已经明白的很清楚吗？”
如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抿嘴笑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