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可能是柏鉴所为,他无须在房内设陷防备自己,而白珞的修为还不够,唯一的可能性,是有人趁他们祖孙不备,将这只兔傀儡埋藏在内,施法监视柏鉴的一举一动。
不好!
这兔傀儡既然已经曝光,那头控制它的人必然得了消息,那白珞现在的处境就……
杨戬不再迟疑,收了墨扇,也不走楼梯,径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向着某处疾奔而去。
“为什么二哥不直说要去唐王山的理由呢?他不相信我会答应他么?”白珞喃喃自语。
她胯 | 下的雷兽自然是不能回答的,只有背后靠着的藤箱里“咕咚”一声,像是被路上的石头颠了一下。
真要被他气死了!白珞的胸口闷闷的。
她并非没有怪过杨戬。
那天下午,白珞亲眼见到杨戬默认了姜尚所说的一切,一瞬间怒上心头。她惶恐,她惊惧,她想要切开杨戬的胸膛,好好看看里头那颗心,到底是不是装满了谎言。
然而当白珞踉跄着跑回家,一进门,便看见了柏鉴留下的节仗。
玄铁所铸,金漆红拂,岁月让它的表面漫漶不清,最初的雕花已然被磨得失去了棱角。
柏鉴曾持此节杖力敌蚩尤,也曾将它高高举起、护佑全族,更多的时候,他是威严而慈祥的长者,以身作则,教会白珞什么叫做正直,什么叫做宽恕。
“时穷节乃见。”柏鉴殷殷望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处,只有患难之际腹背相托,你才会明白谁是你真正的依靠。”
不论杨戬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曾在最危急的时刻施以援手,使整个桃渚谷转危为安,更遑论若没有杨戬,白珞早就被咆哮的红河撕成碎片。
生命中最难耐的时刻,是杨戬陪伴在白珞的身边,让她依靠,给她力量,就算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女孩,白珞也觉得那些瞬间弥足珍贵。
“如果这是他内心处最深切的渴望,那我便许他愿望成真。”白珞对自己说。
爷爷已经不在了,可他的教导言犹在耳——人要是太过执拗,就会心魔横生,做下令自己都后悔不已的事情。
他的愿望,我替他实现。他做错的事,我替他弥补。我愿那人能摆脱心魔的纠缠,真真正正拥有自己的人生,而非永远在追悔和崩溃之间浮沉。
十六岁的少女抬起头,呼吸着清甜而凛冽的空气。桃渚谷外的世界是缤纷灿烂的,淡蓝色的晨雾中,满山春花如浪卷芙蓉,绀青色的草叶柔软修长,随着风的韵律,仿佛女孩子秀美的长发,在情人的指间舞动。
白珞的脸“腾”的一下红透——她想起了昨夜的杨戬。
那人不是他,却拥有着他的唇他的手,带着汹涌的渴望,海潮一样将白珞淹没……只不过,今朝的杨戬永远都不会记得。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白珞无声的透了口气,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所有的话都藏在肚子里,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肩上,要是教他晓得心魔曾对白珞这般轻薄,还不知要气上多久才能解脱。
白珞越想越气,顺手拍了一下雷兽:“奇了怪了,他看着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属蚌的,还不如你善解人意呢。”
雷兽打了个响鼻,似乎并不想被拿来跟某人相比。
白珞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摸着雷兽的鬃毛安抚道:“乖,我知道昨晚你们受了委屈,但你不记得了么?爷爷说,咱们桃渚谷汇聚天地日月精华,常有些仙草灵果应运而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