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也是等贾赦出生之后,才有所转变,渐渐的她就一心扑在贾赦身上了。
也是这些年不常接触了,贾敬对孙氏的感情慢慢也就淡了。再加上又事先知晓了孙氏到这时候大限将至,心里也就没那么多的悲伤。
但如今老太太病的迷迷糊糊的,分不清今夕何夕了,突然就又提起了这些陈年旧事,一下子就把贾敬心里的悲伤给勾了起来。
他转头吩咐玛瑙:“不拘是什么蜜饯干果,拿过来一些,全且哄哄老太太吧。”
贾代善也道:“对,快去。”
玛瑙应了一声,急忙到外间抓了一把糖喂萝卜条。她想着,这个和奶糖都是白色的,老太太看不清楚,也就没差别了。
“老太太,奶糖拿来了。”她也知道,老太太根本就听不见,因此就把手里那一把“奶糖”往孙氏眼前递了递。
“嗯,好。”孙氏摸摸索索地拿了一块儿,就往贾敬嘴里塞,“敬哥儿……吃……吃糖。”
贾敬也不嫌她久病腌臜,就着她的手就把那糖喂萝卜给吃了。
老太太还笑着逗他:“敬哥儿,甜不甜?”
说是笑,不如说是做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一旁的婆子不住地拿软布给她吸涎水。纵仍是珠环翠绕,儿孙在侧,却仍是让人觉得凄凉。
怪道说自古名将如美人,不叫人间白头。贾敬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上辈子是被金丹给毒死的,而不是在病床上老死的。
他实在是不能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也如老太太这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完全被掌握在别人手里是什么滋味儿。
毕竟不是亲儿孙,一家子在孙氏的屋子里坐了一阵,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宁国府,许氏又是一阵唏嘘,贾敬却突然问道:“若是老太太去了,赦弟该如何?”
史氏对贾赦的态度,除了贾代善这个眼睛被屎糊住了的,哪一个看不清楚?
只是,史氏乃是贾赦的生母,又是贾代善的嫡妻原配,贾赦由她抚养,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便是旁人要管,也越不过“礼法”二字去。
因此,许氏虽也怜惜贾赦,也只能在心里,嘴上道:“到底是亲生母子,哪里真就会扭一辈子?”
贾敬心道:可不就是扭了一辈子?
史是个性子执拗的,贾赦别的都没遗传上,这执拗的性子却是一样一样的。
上辈子里,史氏话里话外,皆是捧着贾政,贬低贾赦,弄得贾赦自暴自弃,干脆就真的做了一辈子的老纨绔。临了临了,连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留不住。
贾敬原本是没想过管贾赦的事的,毕竟他宁国府也是一脑门的官司,自顾尚且不暇呢!
可是,老太太今日的举动,却是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也罢,索性他原本也有心把家里的暗线铺陈到西府去,以免好不容易洗干净了自己,却又被西府那些破事儿给连累了。
如今,也不过是稍微调整一下计划,先紧着贾赦那边来。
话说,贾赦不是性子执拗吗?那他就让人把他执拗的方向给改一改。
史氏不是看不上贾赦,觉得他什么都比不上贾政吗?那他就要叫贾赦一心想着要比贾政有出息,旁人越不让你好过,自己就偏要过得比那人好!
贾代化素来知晓自己的儿子有主意,见他若有所思的,便知道他是想管一管贾赦的事。贾代化也没反对。虽然这些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