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许回家一天。甄应嘉前天才刚沐休过,如今自然的在学堂里读书的。
赵氏被老太太训斥了,低着头不敢吭声。倒是钱氏出言替儿媳妇解了围:“是我担心老太太,吩咐人去接的,老太太就别责怪她了。”
小孙氏和孙氏不同,并不爱磋磨儿媳妇。再者说,她自己就是青年守寡,最是知晓寡妇的不易。自己儿子早逝,她也一直觉得对不住儿媳妇,根本不忍苛责于她。因此,见她开口,小孙氏便叹了口气,赌气道:“你们都看我老了,哄我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打帘子的丫鬟进来通禀,说是京城来人了,老爷已经带着客人过来了。
赵氏慌忙带着几个族里的媳妇儿躲到了屏风后面。钱氏上了年纪,又是节妇,倒不避忌这个,便陪着孙氏在床沿坐着。
不多时,甄国忠便领着贾敬进来了。
甄国忠道:“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贾敬也连忙见礼:“外孙贾敬给老太太请安。”
“原来是敬哥儿,快起来吧。”小孙氏原本止住了泪,但一看见披麻戴孝的贾敬,眼眶一酸,就又落下泪来,“我那苦命的姐姐……怎么就去了!”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贾敬自然不会再说孙是病了好多天才走的,只是安抚道:“我家老太太去的安详,儿孙都守在身旁,是带着笑去的。老太太千万节哀,我家老太太泉下有知,也是希望老太太康泰的。”
小孙氏感伤道:“姐姐总是念着我,想着这个又想着那个的,偏好人不偿命。我却是个命硬的,夫婿早早去了,儿子也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我……”她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她这又是哭姐姐,又是感伤自身的,弄得贾敬在一旁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茬。
也幸好钱氏和甄国忠十分有经验,很快便哄好了小孙氏。
“让你见笑了。”小孙氏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老太太哪里的话?”贾敬松了一口气,又顺着甄国忠的话音安抚了几句,便被甄国忠领着去歇息了。
至于甄家要派谁入京奔丧,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他只需待人选出来之后,带着一同回京便是了。
但依着小孙氏对姐姐的感情,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甄国忠本人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