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掀窗帘似的,柔软的金黄被轻易连根拔起,连同身上的职场套装。
misty,她还和从前一样朴素,表情平平地站在昏暗处,又和阴郁毫不相融。一只鲜红的野蔷薇耳坠在左边,像心跳一样闪着起伏不定的光。
她眨眼,似在思考,深绿瞳仁的闪光就像深夜中的星星。忽的,misty诡谲一笑,面朝手里如浆糊般的半透明胶体——刚才它还是金发和制服——勾起嘴角:“我感觉有东西蠢蠢欲动地埋伏在我们四周。”
x-fly。
misty轻声唤出被驯服的凝胶恶魔的名字。它迅速做出反应,朝周围爆射出变得尖利的触角。
刺啦。
像金属扎入肉体再切割的声音,几具低级的恶魔从墙壁上的阴影里脱离,摔地上后很快化成齑粉随风飘走。
“我有权找市民讨要一笔保护费。”misty叹息,让x-fly收起尖刺,再次覆盖在自己身上。
她又从十五岁的乡下少女变成了金发高挑的都市女郎。
“呃,我想换个形象,比如梳着大背头的长腿律师,浑身散发‘哥很有钱’的味道。”
投在地上的影子蠕动几下后,路灯的光笼罩男人如希腊雕像般深邃有型的轮廓。
“干得漂亮。”misty手插入挺括西裤的裤兜,发出优美的男低音,“现在,赶在下雨前预定一下行程。”
用大拇指指甲轻轻划过食指指腹。血珠溢出又漂浮在半空,随她的意志绘画出一轮隐隐发光的血阵,刚好够他踩上去的大小。
不过misty选择坐在边缘慢慢欣赏夜景,而不是享受猛然拔地而起的快感。
要去的地方是高达40层的五星级酒店楼顶,她对引力的控制还不那么熟练,或者她实力的瓶颈已经确定。
邂逅男音女身的恶魔后,其实misty已经是吸血鬼了。
现在只是比“奴隶”高一层次的“平民”。如果“平民”还能细分,她该是中等的。
不过她的成长潜力不可估量。
差不多5分钟后,她从血阵跳到水泥地上。
楼顶的风浪发出饕餮吞吃的声音,好像要把身体撕碎。所幸misty和城市的霓虹一样的叛逆,绝对不会被消化在狂乱的昏夜里。
双眼俯瞰而下,时而远眺。她的脊椎和脚下连着条笔直的竖轴,世界末日都无法撼动。
鲜红的野蔷薇耳坠还在左边,像心跳一样闪着起伏不定的光。
“继续找那具行尸走肉吧,我感觉到他了。”misty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路过教堂的琉璃瓦穹顶,听到唱诗班的孩子用因无知而无暇的嗓音歌唱——
神扬起他的教鞭,分清麦和麸,好人和罪人。
我们是温驯的羔羊,伏在他高尚的影中。
庇佑大地之子永世安宁。
“真嘲讽呀…”
misty稍微驻足,想起了fortuna,想起了给她带来劫难的魔剑教教团。
她早就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一个没有信仰但不会迷茫的异端。
头顶有云,骤雨将至。
她义无反顾,从穹顶一跃而下,寂静无声地潜藏。
同时,教堂大门前,一个矮小丑陋的男人抬起头仰望。他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起来,迎着倾盆而下的冷雨。
misty忽略了雨,也无视了旁观者——她压根没留意到这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