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方淬满恶意淡漠笑意的眼眸注视下，往后退了两步。棕色的眼眸避开对方的视线向下看，不巧与千穗对上。
“沢田？”千穗想起身边的纲吉朝他看去，却见对方额头浮着一层细汗，紧咬下唇。不会是吓傻了吧？
她提高音量又叫了一遍，对方才慌张与她对上视线。那双浸着水一样圆润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眉头微蹙，嘴唇快速向下板。
“你”千穗顿了下，更加小心翼翼道：“你没事吧？”生怕对方给她表演一个在线哭泣，她真的不会哄人的。
纲吉吸了吸鼻子，扯开唇角，眼睫弯弯：“我没事，可能就是被吓到了。”他说完看了眼环抱住千穗的髭切，抿唇。
髭切眯起眸子，长长的睫毛扑扇，挡住了他眼眸内的深意。左手摩挲了下怀中的匕首，思量着什么。垂下搭在千穗脸上的手，衣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带你们回去吧，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他单手抽出匕首，歪头环顾了弥漫着黑雾的空间一周，眼瞳锁定左前方向。在匕首表面覆盖一层灵力，对着空气滑了两道子。
泛着红光的匕首明明只是划着空气，却像是砍到了什么透明看不见的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
髭切加大力气，狠狠向下戳。咔嚓——被黑雾围绕着的空间从那处开始破碎，缝隙逐渐裂大，最终化为黑色的灵力星子消失在空中。他指尖略动，将匕首反插回怀内的刀鞘中。眼睛似是不适应出现的强光，微微眯起，眼角上扬，勾人的很。
周围漂浮着内芯烛火燃烧发亮的灯笼，照亮了这条繁华热闹的街道。小贩们的叫卖声重回耳畔，夹杂着些许她听不懂的言语。抱团跟随着一两名带着面具的刀剑的审神者身着华贵的和服穿越在街边，身上的灵力隐隐成薄衣裹在和服外侧。
啊她回来了。
千穗晃神看向这一热闹的街道，内心低言。扭头看向身侧的髭切，那双一直泛着蜜糖甜意的眼眸此时却透露出满满的讽刺，右侧的嘴角向上扬，勾起一抹无法言喻的笑意。
不知为何，千穗觉得对方此时身边围绕着一种孤寂与愤世。那数不清的悲伤让她觉得难以喘气，她想张大嘴呼吸，却发现无异于海底捞月，无济于事。后脖颈开始发烫，灼热的让人有些疼，温度还不断再上升。
好难受
“穗子？！”
沢田？
耳畔传来纲吉急切地呼喊，让她缓了缓神。心率过快让她觉得心脏有些痛，但那种铺天盖地的悲伤消失，后脖颈也不再发烫，让她松了口气。
彻底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领口已经被汗水浸湿，发丝黏在脸边，紧紧贴服。
“你哪里不舒服吗？都怪我，刚刚没有保护好你。”纲吉将穗子从头打量到脚，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一脸恨不得替她受罪的样子，带着去不尽的傻气。
千穗舔舔干涩的嘴唇，吞咽了口唾沫开口道：“现在没事了，可能刚刚被吓到了吧。”她抬头看向左侧，却发现髭切已消失在人海里，不见了踪影。
她回头看向人潮，寻找着髭切。“呐，沢田。你有见到源吗？”她伸手比划了下，“就是刚刚救我们出来的。”
纲吉这才想起来，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想起刚刚见到的异于常人的画面，“不不会是鬼吧。”
千穗沉思了下，精怪算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