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窝在竹屋里熬着日子,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元宵佳节。她一个人清冷惯了,年三十那天也不过是应个景下山买了一簇烟花棒自己放着玩,但如今这元宵灯会……还是算了吧……她抿了抿唇将早前晒干的一筛子笋干用帕子包好,放进竹篓。罢了罢了,还是安心下山卖笋干换钱吧……我爱金钱,金钱爱我!
冬日里的天色暗的特别早,等她心满意足的从铺子里走出来,天空已经渐渐被染上墨色。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竟是比以往灯会的声势都要大,甚至还有一些外乡人面孔的青年扛着梯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往路两边的灯杆上挂形态各异的宫灯。
阿雪疑惑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灯杆下,那里被规规矩矩的摆了一只脸盆大小的褐色陶制花盆,花盆里只栽着一颗光秃秃的枯枝,她借着昏暗的灯光极目远眺,这才发觉街道两侧的每一座灯杆下似乎都摆着这样一口大花盆。
这又是什么情况?今年花灯会的新玩法吗?心里头刚冒出来一个疑问句,身旁就有一个摊贩随口嘟囔了几句,贴心的替她答疑解惑。
“要说我们咱们熠王也是个喜欢折腾的主,为了那圣女娘娘随口一句话就放着北苑山庄不呆偏要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瞧把大家忙的……”
熠王?阿雪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淮梧那个审美怪异,整日穿红带金,甚至冒天下大不为痴恋圣医族圣女的君主来了啊……难怪街上都装扮的这么铺张,光那些火红色的凤凰花灯都挂满了灯杆,就连路边的摊子上也挂了不少,她暗暗咂舌,得亏这熠王是淮梧上代君主独子,少时在战场上也算是个猛将颇得民心,如今淮梧更是风调雨顺战事甚少,不然就凭他这般追小姑娘又劳民伤财得伎俩,早就不知道被人谋朝篡位多少回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阿雪也只敢在心里诽谤,淮梧的王上今日微服前来竹山,这般大的阵仗她可没兴趣观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竹篓就准备回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欣喜的叫声,“啊……找到了,你就是润玉仙的心上人阿雪姑娘吧……”
她还未来得及转过身认识一下这位姑娘,鼻间便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熏得她头脑有些发沉,一只白皙的手就牢牢的拽住了她的腕子,来人是两位面覆白纱的妙龄女子,为首的那位身着碧色的襦裙的女子匆忙将手中画轴收入袖中,一头乌发只用一支灵芝花样木簪绾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灯火的映照下像是会说话一般带着温暖的笑意,看的阿雪心生欢喜,虽然不识此人但她亦报以微笑,说来也奇怪面前这人阿雪自问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对她心生亲近之感。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她就已经被这两位姑娘拽着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处僻静的别院庭内。
“二位姑娘,你们究竟是何人?缘何认得我啊……啊……好疼”阿雪晕乎乎的被其中一个身穿紫色袄裙的姑娘按在梳妆台前,竟然就这样开始自顾自的替她解开发辫梳起发髻,她捂着被扯疼的头皮终于反应过来戒备的看着这两位怪里怪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随着痛觉递增脑袋也终于没有那么昏沉了。“啊……羌活!!你又搞砸了……”
身着碧色纱裙的女子捧着一套罗裙从屏风后出来,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被唤作羌活的紫衣女子,气呼呼的接过她手中的桃木梳,动作轻柔得执起阿雪的鬓发,有些尴尬的看着镜中阿雪,解释道“我叫锦觅,她是羌活。阿雪姑娘你放心,这里不是什么青楼妓馆。时间紧迫,锦觅迫不得已这才给你用了点点游梦散,不过你放心那些平时都用来医治失眠多梦的病患,对常人身体是无害的。”
锦觅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将阿雪有些粗糙头发用一支素银簪子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