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暇从其中分辨人民的求救声并前去帮忙了，只能竭尽全力地去保护眼前的人，一支又一支的箭折在了妖怪坚硬的皮甲上，卡在它们与人类不同的骨骼之中，到最后，箭篓里已经无箭可用。
“跑……快跑！！！”
“跑——！！！离开这里！！！”
出云真奈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医务室的校医显然被她吓了一跳，倒退一步，缓了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接着走上前来，感慨道：
“哦，你醒啦？那就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想到我没钱付学费了，我就哪里都不舒服，”出云真奈掀开被子，弯下腰，穿上了鞋，“谢谢老师，但是我应该暂时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鞋子很快就穿好了，出云真奈顺手把被子叠好，拉开医务室隔间的帘子，回过头对校医笑了笑，接着就开门离开了。
校医微微张大了嘴，对眼下这一境况感到有些不能适应。
她早就听说过学校里有个学生性格古怪，当时还不以为意，但是就现在的一面之缘看来，行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出云真奈，果然配得上“怪胎”这两个字。
出云真奈，是一个怪胎。
在人类中是如此，在神祇中也是如此。
从医务室里走出来没多远，出云真奈就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学楼和体育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出没，到处都很安静，非常适合谈话。
“出来吧，惠比寿。”她侧过脸往回看，微笑道，“我知道你在。”
顺应时代穿上一身黑西装，仪表堂堂、不苟言笑的英俊神明，果然立刻就出现在了出云真奈面前——当然，身边还是惯常围绕着他那一群前呼后拥的神器们。
出云真奈转过身来，拍了拍掌，没什么真情实意地赞叹道：
“堂堂七福神之一的惠比寿大人，还真是到哪里都离不开自己的神器。好像没有神器就一事无成一样，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惠比寿还没有说什么，他身后的一位神器就按捺不住地走上前来，怒斥道：
“无名之神，不得无礼！”
这一声怒斥，如同火焰引燃了出云真奈久藏心底的愤怒。
她冷笑一声：
“我有名字——我的名字自古传承至今，铭刻在最高的宫殿里受万民参拜，几千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在哪里，人们都要把我的名字写在每一面属于他们的旗帜上，请求我庇佑他们、引导他们——”
“那是过去了。”惠比寿打断了她的话，“你已经陨落，不再为神。”
“民众早就背弃你，选择了新任的另一位武神。你已经不是昔日的毘沙门天了，出云真奈。”
“你也不是人类。”
“已经没有地方能接纳你了，你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惠比寿面无表情地指出了这一点。
你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这句话出云真奈听得多了。
从千余年前她在除魔之战中陨落，被所有神祇赶出神界，不被承认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可是他们总是喜欢一而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