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自己姐姐甩脸子的月读当即脱口而出的一句反驳。
长袖善舞,金丝银线缝满月的清辉,漆黑的燕拍打羽翼穿过夜色。乌黑的长发盘起,她拍案而起。
月读的姐姐,也就是日本八百万神灵中最为尊贵的天照呵斥回来:“哀家可是天照大神!”
官大一级压死人,神高一阶逼死神。
月读一时语噎,也只能将脏话给憋了回去。
在家里,天照是姐姐。在神明之间,姐姐是上司。
人生,哦不,神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神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神替。
日本传说中,神世七代生了三位神明,分别是天照大神、月读尊、素盏鸣尊。
月读与天照不大对付。这在众神之间,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天照大神对月读的不满,每隔几百年,便总要寻一些由头发作,这状况也并不罕见。
但这一次,天照竟然要将月读放逐。
别的,月读就忍了。这一条不行!
要把她放逐?那她卧室里的任天堂游戏机、约翰尼·德普签名海报和多肉植物怎么办?!
她不肯,众神也不会肯的。
毕竟一直以来,掌管黑夜的神明就是月读。没了月读,冥界要怎么办?死人都死不成了,那本来就老龄化严重的日本岂不是要完蛋?
于是有人提出占卜再议。
占卜是一种靠运势改变天令的法则,月读运气不错,天照眼睛一斜,松口说,行吧,为了gdp配得上gpi,你不用滚蛋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轻易放过月读有点没面子,于是道,你去人间历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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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下坠。
二十一世纪了,距离父亲母亲大人创下的世间已是沧海桑田。农田与荒地化作城市与乡村,电车轨道替代田垄覆盖大地,高楼大厦高耸入云,人们行色匆匆地来来往往。
月读,或者说是辉夜想杀人。
神明是秉持着爱人的信念降生于世的。因此此时此刻,所谓的“想杀人”,只是单纯地用来形容她糟糕的心情。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辉夜想弑神。
想把天照的脑袋按到黄泉里给她洗一洗,看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她贵为三大神明之一,却被迫降临到人界,真是有辱圣明。
“而且只有夜间才能用法力是什么意思?”辉夜咬牙切齿,“我来历劫,大晚上的要做什么?我要化身为圣少女去行侠仗义吗?!”
降落途中,描绘着花鸟月的壶装束在人间的夜色中缓慢化作女高中生制服,唯有腰间的□□仍旧保持原样。
那是神器兼忠仆桥命的化身。
桥命的人形通常是一位叔伯辈的男子,当下窘迫地说:“大人,这也是天照大御神大人示意。您就当作是历练的一环吧。”
我历天照的老母!
“那个,天照大御神的母亲也就是您母亲……”桥命适时地擦着汗插嘴。
“你给我闭嘴!”
辉夜抬手握住周身的月光,原本绵柔的光束在手中仿佛被碾压的纸张,随后被投掷到地面,形似结界,却又宛如百合花瓣向外张开,在深更半夜空旷的街区中绽放出光芒。
辉夜觉得自己选择夜晚下凡、并且以高分定点跳伞的水准降落到这一片地带简直是完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当她心满意足在结界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