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赤司玩了一阵,他便在管家的召唤下回去了。等赤司回头再想找刚才的女性,便发觉身后空无一人。
不过赤司也没有多想,只是仰头发现,不知不觉,天竟然已经黑了。
进屋时,辉夜好如行云流水,指尖拂过男子的下颚线,她微微笑着说:“你知不知道六年后的你为何不在日本?”
年近半百的男子风雅犹存,垂目翻阅着书本,对她的大驾光临毫不在意:“我怎么知道。不过你该知道,樱兰财阀掌权者出国也是常有的事。”
她像一片彩云,乌黑浓密的长发随着进屋时的风往后散乱。辉夜扶住须王让的椅背,探过去试图中断他的阅读,好好和他追究一番六年后为何杳无音讯的事。
但是抬起眼睛时,她猝不及防发觉屋子里还有别人。
辉夜从未见过须王环。她眯起眼睛,从这只混血的幼犬身上看出几分须王让的影子:“我没听说你有了孩子。”
“不是我妻子生的。昨天才从法国来。”须王让简短地回答,“您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说什么六年前六年后的?”
男人大多是无情的。
辉夜冷冷地想。
她与须王家的来往是好几世代以前的事了。那时候须王家刚刚发家,便去求天照大神帮忙。天照置之不理。辉夜在夜原听闻,她又最喜与天照做对,于是自顾自张罗着同意了。
这几年须王家日渐鼎盛,进贡香火便也没从前热络了。
这次辉夜来人间倒好,他直接离了苇原中国。辉夜心意已定,等她重新得到神力,须王家也该衰落了。
谁说地位越高越宽宏大量?她就不是。刻薄阴险,睚眦必报,这才是神明本色。
“让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明明小时候很乖的。”说着,辉夜松开椅背踱步到须王环身边。她张开浅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少年的金发。
日本人不会有这样的头发。她是日本的神明,这样一丝一毫的异常多少会让她有些介意。
然而,须王环也毫不畏惧地看向她。
不等她开口,环展露微笑。春日和煦的阳光落到枝头,辉夜吓了一跳,居然退开一步。
“您一定是位尊贵又美丽的小姐,”须王环以真挚的语气说,“很高兴见到您。”
他继承了母亲,湛蓝的双眼如玻璃珠般闪闪发亮,为了配合典型大和抚子式的辉夜,少年弯下腰来。
辉夜夸张地看向须王让:“让!这孩子!跟你一点也不像!”
他超可爱!
伴随着毫无形象的大喊,她已经忍不住搂紧躬身的环猛地蹭起来。
看着自己束手无策的儿子与被可爱到酥麻的神明,须王让漠不关心地告知环:“不用在意。她不是什么小姐。你称呼她‘大人’就好。”
她执意送须王环回到卧室,像是安顿洋娃娃一样给已经十四岁的环盖上被子。
与此同时,她不由得想起某个姓赤司并执意要称呼她为“下人”的小孩。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须王环认认真真问:“您是父亲的朋友吗?或者是祖母的朋友?不能跟我说说他们吗?我对父亲和祖母一无所知。”
既然是夜间,辉夜肆无忌惮伸手,命令桥命由刀变成人,随后又玩了一些将月光捏作兔子之类的把戏。
她说:“我是神呀,你看。我是神哦。”
然而,环的反应却有些过于平静了。
他说:“原来日本的神明是这样的。您庇护了我的祖上,真的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