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推着手推车,漆黑的头发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就连单薄的两瓣嘴唇都像银鱼般惨白。她左顾右盼,显得对人世间的事物充满兴致。
赤司则静静地走在推车一侧,时不时防止她失去方向。
月读的人形辉夜姬,从相貌来看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此时的赤司征十郎十岁。
她个子比他高一些,也消瘦许多,不抬臂伸手,恰好能碰到少年的肩头。
赤司回过头,目光中带着询问。
她摇摇头,问:“要吃窒息带里特吗?”
“什么?”赤司问。
只见辉夜伸出手去,指向货架上的巧克力:“窒息带里特。”
“是巧克力。”赤司有点无奈地回答。
后来他们购入了很多卫生纸。
路上,辉夜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哪里拿过这么多东西?平时背着桥命就已是最大的负荷了。
赤司见她慢慢吞吞走在后头,于是等她很久,然后伸出手。
辉夜靠在电线杆边,要死不断气地说:“你帮我拿吗?”
“嗯。”他惜字如金。
辉夜立刻又快乐起来。她把三袋卫生纸都交到他手里。可是看着年幼的男生转身,又有点于心不忍,还是接了两袋回来。
上楼梯的时候,赤司仍旧走在前面,辉夜落后一大截,被这么短短的路程与几袋轻飘飘的卫生纸折腾得筋疲力竭。
“征十郎,征十郎,”她欲哭无泪地说,“我不行了。”
一路上,赤司已经不知道停下了多少次。他转过身,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等她。
“用用法术吧,”他说,“神明大人。”
辉夜哭丧着脸,毫无自尊地哀求:“请你帮帮我!”
赤司闷声不响盯了她半晌。他转身,快步走上台阶。
她仰头张望,看到他放下东西又回来。赤司接过她手里的那几袋。
到了神社门口,辉夜不由得望着赤司说:“征十郎真是温柔的人啊。”
他不置可否,回头问:“要吃冰淇淋吗?”
这是辉夜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最初她嘴硬,说“不就是冷冻的羊羹嘛”,但等真的送到嘴里,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真好吃啊。
为什么从前没有人叫我吃过呢?
她乖乖吃着冰淇淋,看到赤司也难得一见的安定,周身散发着舒服的气场。
辉夜忽然三口做两口吃完,随后起身抬头看向天空,兴高采烈地说:“天要黑了。”
“嗯。”赤司回答。
辉夜转过身来,为自己不久后即将拿回的法力感到雀跃。她小跳着走回去,赤司仍旧低着头,将最后的甜筒吃完。
“征十郎。”女生轻轻开口,辉夜径自伸出手。她双手捧住赤司的脸,然后用右侧的拇指擦掉他嘴边的奶油,“吃到脸上啦。”
赤司一怔,不知道该发怒还是诧异。只见到辉夜渐渐地后退,退了几步,第一缕月光恰好落到她身上。
她微笑着仰起,在夜晚降临的那一瞬变得通体雪白,如冰川融化般消失在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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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日的黄昏,夜斗靠在废弃的神使雕像前出神。
天渐渐阴冷下来,夜色与寒冷吞噬天空,他抱住手臂,倏忽之间抬起头去。身后的短发的女子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严肃的神色立即消散,他优哉游哉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