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赤司说,“是指六年后?”
“对呀。毕竟现在也来不及。”辉夜笑着说。
走着走着,谁知赤司说了这样的话——“之前妈妈也说过的。”
辉夜的脚步微微停滞,笑容僵在脸上。
“想陪我参加入学典礼……”赤司面无表情地说下去,“这种话。”
正如赤司征十郎在辉夜杀死那只兔子时所说的话一般,神对人的干涉就好如命运,是不可违抗的事。
神不会因自己的失误而内疚。
但是,辉夜下意识反省起来。此时此刻,她胸腔里鼓动着的、这种不大舒服的感觉是什么?
人在神面前都是平等的,也是微不足道的。
难道跟赤司征十郎有关,就能有什么不同吗?
辉夜挤出一丝苦笑。她问:“你妈妈是被人杀害的吧?”
“嗯,”赤司说着,抬头看向她,赤红色的双眼酝酿着很黑很黑的黑暗。
她试着问:“假如抓到凶手的话——”
“我会亲手杀了他。”赤司征十郎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看着辉夜在黄昏入夜过渡之中泛白的眼睛,“既然你是我的神明,你会帮我的吧?”
辉夜来回看着他的眼睛。夜色渐渐地、缓慢地吞噬了城市。
她脸上浮现起微笑,长发与身体一点一滴变得雪白:“嗯。
“我会帮你的。”辉夜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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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交给赤司征臣的时候,辉夜稍微有点担心。
毕竟那是逆天而行的药物。
于是她偷偷地尝了一点。
喝下去的时候,辉夜承认自己是抱有些许自负心理的。她是神,这只是人类做的药。不过结果似乎没使她的自负落空。
没什么味道。这是辉夜唯一的感受。她的身体也没受到任何损伤。
她去交药,没见到赤司征十郎。听说高中有集训,他有了篮球的爱好。
“也不知谁影响的。”征臣如此抱怨,“小学的时候,动不动一个人抱着球出去。”
辉夜想起那时常陪赤司征十郎在后院神社里玩球的往事,稍微有点心虚地佯装耳背。
赤司征臣掏出了一份协议。
不愧是资本家,对合同这一类事务手到擒来。阅读的时候,辉夜忍不住想,要是当初跟须王也签了这种东西就好了。
但那是多少年前了?他们誓约的方法似乎是立一块石碑。
时境变迁,那块地早在大阪世博会的时候就被移平了。
她作为乙方,大致没什么别的任务。毕竟“有神庇佑”这样一块牌子本身就足够有价值,有什么额外委托,他们可以“另行商量”。
辉夜的住处安排在独栋茶室里,中间院落里种有月季和鱼池,对面就是赤司征十郎的房间。辉夜被安置进去时忍不住自言自语吐槽:“简直像平安时代的青梅竹马一样。”
她脱掉皮鞋,独自进门去检查洗手间,就在这时,身体忽然一个趔趄朝前摔去,砸到摆放洗漱用具的架子。
痛死了。
辉夜抱住手臂,转瞬发觉自己被刺伤了。
余光瞥到背后的刀,看样子,桥命前世的冲击比想象中大。
要执行“褉”吗?
辉夜想。
那是需要三个神器帮忙进行的净化仪式,可以帮助时化的神器回到从前。
不过她这时候可没空去求别的神帮忙。今夜就是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