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变,辉夜怔了半晌,然后不由自主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见她摸过了,于是他才起身,就好像完成什么仪式。“好久不见。”他说。
啊,的确是——“好久不见。”辉夜说。四年不见了。她走时赤司是小学五年级。
小五,中二,听说在人生这两个阶段沉迷过的东西,长大以后会很容易拾起,同时,也很难割舍。
辉夜松了一口气,彻底瘫倒在地。
从赤司的角度看,她此刻的脸一定很丑,但没什么所谓了。她说:“累死了。”
“还吃早饭吗?”赤司问,“有人送你回来?”
“啊,”她说,“没有啦。”并没有什么都实话实说的打算。辉夜转身,甩开皮鞋朝前攀爬,触到隔扇时无论如何都拉不开。
赤司脱掉木屐上来,给她推开门后蹲下身,他扶着她起身。
“雄英高中的人吗?”男生若无其事地问。
“你这不是完全看到了吗?”辉夜甩开他的手,任性的脾气又上来,回屋开始铺床,她必须睡个昏天黑地才行,“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哦。”
赤司眼睁睁看着她躺下,盖上被褥,良久,他什么都没说。
“帮我关下灯,谢谢。”辉夜迷迷糊糊说。
赤司征十郎总算没再忍耐下去。他走到她的床铺边,屈膝坐下后俯身接近她:“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虽然他缺少母爱并不是她的错,但她知道内情,总不能无动于衷。辉夜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细细密密打量他:“你长大了。”
“嗯。”赤司征十郎回答,“明明前段时间见面还很陌生,如今就已经是旧识了。”
她去六年前扰乱了过去,然而赤司似乎还有先前的记忆。这种感觉一定很特别——亲身体验过去改变的感觉。
“抱歉,”辉夜抬起消瘦苍白的手臂,轻轻摸了摸他压低的头,“让你不舒服了吧?以后不会了。”
他好像没料到她会这样,停顿片刻,然后给她压紧被子:“睡吧。”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真神奇。
她是真的神。
望着那张陷入熟睡的面孔。赤司征十郎缓缓摹绘起童年时她的长相。
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起身出去。
她翻了个身,随口梦呓说:“征十郎。”
……
“征十郎,”她说,“我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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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养神器是一件辛苦的事。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这天晚上,辉夜没有外出。
她把十束多多良叫出来,两个人在房间里相对正坐。
本来是想好好联络一下上下级感情,没想到一不小心演变成大眼瞪小眼比赛。辉夜不服输,无奈十束多多良太厉害。
这个可怕的男青年始终面带微笑,纹丝不动。
辉夜最后还是认输了。
“我叫辉夜,真身是月读,如假包换的神明。”她满怀挫败感开始自我介绍,“平时住在夜之食国,目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天照驱逐出来了。”
随后又讲了一些尝试性的内容。
“那个,你知道一线吗?”她试着问。
十束多多良温和地回复:“大国主命的神器有告诉我……”
“那就太好了,”辉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