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建康,没有你挂念的人了吧?”
刘琰点点头,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怀戎还有你挂念的人?”
“有啊。”许京华迎着风,双腿夹紧马腹,马儿四蹄翻飞,向前奔去,“当时应该告个别的。”
低微的声音被风儿打碎,到刘琰耳边,已经听不出她说了什么。他没急着追上去,只纵马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许京华停下来,才拍马过去。
“就要这匹马吗?”
许京华下了马,摸摸马儿的头,“就是它吧。”
“那等你们搬入新宅,我亲自把马送过去,怎么样?”
“好啊,那可辛苦大殿下了。”
刘琰看她脸上又有了笑模样,便也不再提起怀戎,让人好好照料这匹马,自己和许京华回庆寿宫。
“对了,娘娘说,皇上设宴,还会有别的皇室宗亲。”
“对,我那几位皇叔,还有长公主们,应当都会来。”
皇上四个弟弟,除了齐王之外,另外三个分别封了桂王、荣王、茂王,这三位亲王的生母,都是山东士族出身的世家女。
“二皇叔的生母,早年因为谋害父皇,被先帝废为庶人,没两年就死了,剩下两位都还活着,封了太妃,与其他太妃们同住在宝慈宫。”
许京华吓了一跳:“谋害皇上?”
刘琰道:“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父皇好像还没被立为太子。父皇以下,桂王最长,那庶人想让自己儿子做太子,便铤而走险。”
许京华听得心扑通扑通狂跳,“这也太狠毒了,还好皇上没事。”
“娘娘没同你说过?”
许京华摇头:“没有。”答完她脑子一转,想起一事,“那时娘娘……”
“过去的事不提了,当时二皇叔正年幼,此事没牵连他,先帝把他交给于太妃抚养,跟另两位皇叔比起来,他算是安分守己。”
“另两位怎么了?”
“现在也都安分了,就是父皇刚即位时,尊娘娘为太后,这两位不服,闹过一场。”刘琰脸上浮起招牌假笑,“所以见了他们,面上过得去就行,不用太当回事。”
许京华指指大殿下的脸,“像你这样笑吗?”
刘琰:“?”
“我可学不会。”许京华摇头,“我还是老实跟在娘娘身边吧。对了,长公主们呢?”
刘琰让她说的,绷紧了脸,一丝笑都没了,“长公主们更不必担心,她们同亲王不一样,夫家、子女的前途,还要仰仗父皇,一个个都听话得紧。”
“那些王爷不用吗?”
“皇室子孙的前途是定好了的。”
先帝吸取太和之乱的教训,诸子分封时,只封王不就国,虽有实封,却对封地无管辖权,且无诏不得离京。到下一代降级袭封,一样的不入朝不领兵,只做富贵闲王,当然谈不上前途了。
许京华听说不让离京,先觉得有点儿惨,转念一想,自己老爹只封侯都有二十顷地,还有别的俸禄,这些王爷们更不知富贵多少倍,而他们也未曾立下什么功业,不过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就说:“真便宜了他们。”
刘琰被她逗笑:“不错,确实便宜了他们。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先帝的子嗣。”
这番介绍,彻底把许京华对皇室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敬畏,扫得一干二净,等回到齐王府,她还背了人一五一十告诉老爹。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怕他们,全不是好人!”许姑娘气势十足地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