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人照料恐怕不行。
她说的颠三倒四,有些说完觉得不妥,又红着脸反悔,苏棠也没划掉,仍然写上去了。
能多说些话总是好的。
写完信,又在唐家蹭了顿午饭,从府里走出的时候已经午时过半,苏棠匆匆赶到衙门送信,却得到令人意外的消息。
沈公子被放了。
苏棠震惊,虽然这是天大的好事没错,不过罪都定了,翻案应当也需要时间吧?
徐小哥一脸讳莫如深,把她扯到庭院角落,遮遮掩掩道:“哎呀,他是被厉害的人诬陷了,不过有更厉害的人替他作保。你没看到么,公堂大门都被踢坏了,黄大人也差点被咔嚓——”徐小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她汗颜,这来的是土匪还是山大王?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信还是要送的。她觉得沈公子和唐音两人之间挺有意思,大抵是平常没能说出口的话,这次全写信里了,自己合该推波助澜一把。
沈府的位置她也向徐小哥打听清楚了,的确如唐音所言,离她家很近。不过这一来一回,起码又到傍晚才能回侯府,苏棠想起昨天晚上被方重衣刁难,认为还是不要顶风作案比较好,便早早返回。
行至别院外的小木桥,她不觉驻足,举目眺望。别院一年四季都有繁花盛开,堆雪般的花树与粉墙黛瓦相互辉映,檐廊曲折,落英缤纷。
她叹了口气,径直穿过小桥往梅林深处走。刚开春的时节,寒气还未退,呼啸的晚风颇有些寒意。她一路上走得急,出了些薄汗,又硬扛着穿过几道风口。
回到后院时撞见了吴婶,怎知再一开口打招呼,嗓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几乎失声。
吴婶皱着眉使劲骂她:“要命,都成这样了。”说罢,就推推搡搡把人拽去厨房,给她煮姜汤。
戌时,昏沉的夜幕降临别院,走廊上依次亮起灯笼,朦胧的光映得湖面一片流光溢彩。
书房里,方重衣正在看一封文书。烛台上灯影微不可闻地摇晃,似有风拂过。
他目光不动,淡声道:“进来。”
隐蔽处有黑影一闪,韩蕴现身,无声无息走到世子身侧,恭谨地行礼。
“禀世子,梅林东边发现一封书信,属下打开看过,写的是些亲近的琐事,但没有署名,也不知是谁寄给谁的……”
世子身份隐蔽,因此别院最警惕有消息泄露。
方重衣闻言,淡淡抬眼,视线落在那张信纸上,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竟然是苏棠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