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遗没注意到那一幕,扣扣搜搜地摸出锁灵袋,将这厉鬼收进袋中,绕在指尖甩了甩。低头见小孩好奇地看着袋子,他弯眼笑了笑:“想知道这是什么?”
小孩儿想了想,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方拾遗蹲下身,与他平视。
小孩儿:“我曾经遇到个书生,他在书上圈了圈字,给我取名孟鸣朝。”
方拾遗眉眼一弯:“我叫方拾遗。”
孟鸣朝茫然地歪头看他:“为什么叫拾遗?”
“因为捡到我的老乞丐说,我像他捡到的小破烂,就给我起名拾遗。师父捡到我后,说我祖上姓方,便冠了方姓。”方拾遗笑了笑,牵着他往外走,“这是锁灵袋,邪祟妖孽,魑魅魍魉,皆可收纳,是我在炼器课上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兽皮也是我自己打的,做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流浪多年,孟鸣朝自然也听说书先生说起过修界种种,被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偷偷看了看方拾遗,没说出话来。
世人皆想修仙,可不是人人都有仙缘。
修行一道,讲究根骨资质,若是没有资质,究其一生,也无缘踏进仙门。
方拾遗继续甩着手里的锁灵袋:“我还以为会是场硬仗,哪知道这鬼孩儿居然这么好欺负。”顿了顿,他又摸出块糖塞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小鸣朝,你爹娘呢?”
孟鸣朝摇了摇头。
自有意识起,他就是独自一人,浑浑噩噩地四处流浪。
方拾遗没吭声,瞄了眼孟鸣朝那双略显奇异的眼和额上的火纹。
这小孩儿不是寻常人。
也是,寻常小孩儿哪能在那口吃人的棺材里活那么久。
若是放任不管,以他不同寻常的模样,要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不论是妖魔还是人,都凶多吉少。
绿水镇这么鸟不拉屎的凶恶地都能给他撞上,这孩子未免也忒倒霉了点。
犹豫间,方拾遗低头对上小孩儿湿漉漉的眼,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还没被温修越捡回山海门时,那段流浪街头的日子。
孟鸣朝……像极了从前的他。
心里的主意定下,他又揉了揉孟鸣朝柔软的头发,问:“小鸣朝,你可愿随我上山海门?”
孟鸣朝不知道山海门是什么,认真思考了会儿,望着方拾遗:“去了那儿还能见到你吗?”
方拾遗失笑:“能。”
“那,那还能吃这个吗?”他指了指嘴里的糖,连甜的滋味都未尝过,不知该如何形容。
方拾遗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自然能,不过小孩儿不能多吃糖,当心生龋齿。”
孟鸣朝的眼睛亮了起来,使劲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怕方拾遗后悔,他赶紧拉住了方拾遗的手。夜风从街角袭来,吹得他瘦弱的身子病歪歪地晃了晃。
这孩子未免也太好骗。
一块糖就能给拐走了。
方拾遗摇头笑了笑,又牵住他的手,心想还没几两肉,得好好养一养,随口道:“随我来此的还有你二师兄,他去抓那个坏道士了,等下就来。”
听到道士,孟鸣朝忍不住往他身边缩了缩。
方拾遗安慰他:“不怕,你二师兄比他可怕多了。”
话音才落,就听前方“嘭”的一声,摔下个重物,伴随着哎呦哎呦的痛叫。
萧明河提着寒酥,从暗巷角走来,步步生风,声音冰冷:“方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