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内又探头探脑地冒出那几根绿藤,迎风招展地冲孟鸣朝耀武扬威。
孟鸣朝拉着方拾遗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盯着这欺负他上瘾的玩意儿,眼底似乎漾起了浅浅的金色。
绿藤抖了抖,刷地缩了回去。
孟鸣朝心满意足地靠到方拾遗怀里,抱住他的手。
方拾遗莫名其妙:“黏黏糊糊的。”
牵着不明所以的小尾巴回到揽月居,天色已深,山风凛冽。孽缘再度吹响号角,挨了五长老训的萧明河也回来了。
师兄弟俩撞到一块儿,萧明河没露出什么好脸色,方拾遗琢磨着孟鸣朝的事,无心理会他,走进院中,才发觉院内的池塘旁坐着个人——三师弟出关了。
穿着雪青色袍子的少年坐在池边,低头望着里头的鱼,手里拿着碗鱼食,喃喃背几句剑诀,背一点,就给鱼喂点儿,一群红锦鲤围在他附近,纷纷等着散粮。
听到脚步声,少年转过头,相较没个正形的方拾遗和刻薄冷漠的萧明河,三师弟算温修越门下最正常那个,向来温厚,看到孟鸣朝,态度很自然:“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弟,我在这等了你们许久,可算回来了。”
方拾遗跟三师弟感情好,打量他几眼,笑了:“师弟功力又有精进啊,改明儿咱练练手。”说着,捏捏孟鸣朝的小脸,炫耀,“我拐回来的,漂亮吧?”
三师弟显然已经知晓情况,冲新来的小师弟和善地点点头:“我是你三师兄祁楚,平日里有事,尽可来找我。”
孟鸣朝将头贴在方拾遗怀里,眨巴眨巴眼,像个精致的娃娃。
祁楚盯了他片刻,忍不住了:“哎,大师兄你再拐个回来吧,我也想玩。”
萧明河:“……”
萧明河被搁在一旁没人理,脸色冷淡,看不惯他们俩,干脆转身回房。
祁楚洒下最后那点鱼食,扬声提醒:“二师兄,易先生嘱咐我通知你们,他延迟了交论文的期限,让你们明早交论文!”
萧明河脚步一停,终于露出点喜色:“太好了!”
方拾遗如遭雷击:“……不是吧!”
路也赶了,鬼也除了。
风风火火几日过去,也没逃过早课作业!
孟鸣朝:“?”
祁楚露出个和善的微笑:“作业嘛……以后你就懂了。”
当晚,方拾遗偷摸去莲池里挖了藕,又不知打哪儿逮来只山猪,为小师弟洗手作羹汤——他厨艺不错,养个孩子不是问题。
孟鸣朝吃了几天干粮,再吃到口热乎的,小肚子跟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填不满。等他吃完饭,方拾遗诧异地戳戳他软软的肚子,怀疑自己戳两下这小孩儿就要吐奶。
瓮澄着人送来了衣物,等孟鸣朝沐浴后,方拾遗把小孩儿擦干净揉顺条了,裹进衣物里,反手端出碗药来:“你身子不好,岑先生开给你的补药。”
药汤苦涩,孟鸣朝也没闹,乖乖喝完了。
他不是穿得破破烂烂,就是裹着方拾遗的外袍,瞧着可怜,现在洗干净穿上合身的衣物,坐姿端正,唇红齿白,丝毫不比那些世家出来的小公子差。
方拾遗揉揉他的头发,把他抱到床上——揽月居四间屋,剩下那间默认是师父的,总不能占师父的屋,作为大师兄,带带小师弟也是应该的。
连日的疲惫涌上,孟鸣朝喝完药就困得睁不开眼,沾了枕头就浅浅入眠,泡了热水后脸上有了血色,粉雕玉琢的,水灵又可爱。
方拾遗戳戳他软嘟嘟的脸,吹灭床边的灯,轻手轻脚地坐回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