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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缩回手指,回过头来,看着方拾遗,却难得地没笑。

    方拾遗伸手接过旁边的大猫递来的伞撑开,顺手把窝到怀里取暖的鸟扒拉出来扔到蛋蛋身上,走了一段路,见孟鸣朝还是没吭声,他干咳了两声,绞尽脑汁地思索怎么哄孩子。

    这几年孟鸣朝愈发黏人,方拾遗从小无亲无故,真拿孟鸣朝当了弟弟,宠得人跟个什么似的,捧心尖上手把手地教着。

    只是黏过了头,就有点伤脑筋了。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比萧明河还难料理。

    正想着,孟鸣朝冷不丁开了口:“师兄哪天下山?”

    方拾遗怔了怔:“明日。”

    孟鸣朝默默点头,眸光闪烁。

    “小鸣朝。”方拾遗及时打断他即将开口的话,正色道,“莫说其他师长,我绝不会同意你跟着。”

    孟鸣朝委屈起来。

    方拾遗飘开目光,当没看见:“和妖族邪修对上,不是闹着玩的。”

    孟鸣朝张了张口,被一阵凉风灌入喉,当即呛咳了几声,血气上涌,脸色反而好看了些:“那往后我还能时时见到师兄吗?”

    “当然。”方拾遗抬手为他拢了拢狐裘,估摸了一下,“大概几月便会回来一次。”

    “几月”这种笼统的词,加上漫无边际“大概”,孟鸣朝当然不乐意接下,垂下长长的眼睫,低声道:“那还不如让我跟着师兄下山,我命短,见一面少一面,若是在山上等着,也不知能撑着见师兄几次……”

    方拾遗眼皮重重一跳,难得的火气被这句话从头到尾每个字都点着了,黑着脸一巴掌扇他头顶:“胡说八道!”

    话毕沉着脸将伞往他手里一塞,几步跨出,迎着风雪走出几步,不理人了。

    孟鸣朝连忙甩开伞,匆匆几步跟上去,拉住方拾遗的袖子,乖乖认错:“我不该说这种话,师兄,我错了,别不理我。”

    都多久了,还用这套。

    方拾遗面无表情,瞥了眼这雪团子。十来岁的孟鸣朝依旧单薄瘦弱,一团稚气,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似乎没怎么变过。

    孟鸣朝像只小动物,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满脸讨好。

    方拾遗又好气又好笑,用力在他额上弹了个栗暴:“几岁了说话还没个分寸,是我平日里对你要求太低了。”

    孟鸣朝眼巴巴地看着他。

    方拾遗及冠后沉稳不少,不像少年时那样跳脱,即使有气,也能很快压下来,又看了眼这祖宗,抬手将他往胳膊下一别,拢到怀里。

    蛋蛋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拿伞,只得用嘴叼着,给头顶那只傻鸟撑着。

    “你二师兄和三师兄也会一同下山。”方拾遗缓了会儿,终于将那口急怒攻心的气给彻底缓过去了,徐徐开口,“一个人在院里,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喝药。今年比去年还冷,早上起不来,便不必去练剑了,趁着风雪小些再出去。”

    一到冬天,孟鸣朝就困得东倒西歪,每天都是趴在大猫身上被驮着过去,又被方拾遗背着抱着回来的。

    萧明河更看不惯孟鸣朝,嘲讽方拾遗哪是捡了个小师弟回来,分明是捡了个祖宗。

    每每这时,祁楚便忧心忡忡地提醒:“二师兄,嘴下留情,当心又招来恶鬼。”

    ——每次萧明河阴阳怪气,当晚都会梦到鬼,几年下来,再在半夜听到隔壁传来声大叫,院子里其他几个便习惯性地翻个身捂着耳,假装无事发生。

    孟鸣朝听着他事无巨细地慢慢叮嘱,眼底含了点笑,转瞬又逝去,眷恋地抱紧了方拾遗。

    方拾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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