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令人唏嘘的,当属长留门。
长留门的掌门之位传至江见愁的师父时,已是回天乏力,再到师父出走,江见愁拿到掌门印,十二座内峰、四十二座外峰,皆遭强占,整个长留门只剩下一座主峰,孤零零的,风光不再。
甚至连这一座主峰,当年江见愁都差点没能保住,还是谢厌雪出了手,自此江见愁无以为报,厚着脸皮带头叫起谢厌雪大师兄,还企图把掌门印塞给他。
实际上,谢厌雪入门最迟。
头几天,江见愁怕艾盼乱跑,翻出祖传的鸟笼把他丢了进去,又备了些清水、小米,艾盼统统掀翻,气鼓鼓地趴下来,一口都不碰,后面江见愁又试着换了花样,逮了些活蚯蚓喂他,结果蚯蚓四处逃窜,艾盼也惊慌失措地扑棱起翅膀,活脱脱地把自己撞昏了。
江见愁也险些笑昏过去。
后来江见愁见这家伙越来越没精神,只偶尔舔一口清水,还是把他放出来了。
这一放出来就不得了,艾盼攒了一肚子气,恨不得上房揭瓦,踩在江见愁的头上又蹦又跳,江见愁不得已拔剑威胁,艾盼打不过他,气鼓鼓地飞走了。
小家伙还没撒完火,这会儿谁碰到他谁倒霉,他误打误撞飞进后山,“砰”的一声砸在树枝上,树枝都晃悠了好几下,惊飞了不少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雀鸟。
“怎么回事?”
“有人用桃子砸我们。”
“不是呀,不是桃子,是一只……哎呀,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它怎么长得这么圆?”
“嘿,真的好圆。”
“它这么圆,怎么飞得动呀?迟早会被吃掉的吧。”
雀鸟们又凑一块叽叽喳喳叫不停,艾盼打不过江见愁,可打得过它们,当即扑过去殴打这一群雀鸟,它用自个儿的体重欺负人,踩到鸟儿的身上又蹦又跳,翅膀推一个,脚上再踹一个,俨然长留山一霸。
雀鸟们的惊叫、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沉寂许久的长留山,就这么热闹了起来。
“你在这里。”
艾盼揍完鸟,蹲在树枝上假装自己是颗桃儿,一动不动,方圆五里再没有一只雀鸟敢踏进。白衣剑修缓步而来,他的眉眼淡然,似是九重仙人,不惹尘埃,冷冷落落的,“江见愁说你这几日都未用食。”
艾盼瞟他一眼,不肯搭理,不管是谢厌雪还是江见愁,他都记了仇的。
“我收下你的仙药,并非贪图它那百年修为。”谢厌雪略略抬眼,“你可以承受的灵气有限,倘若再无休止地积攒下去,会爆体而亡。”
艾盼长长的尾巴轻轻晃了晃。
谢厌雪又道:“先前你吃下太多的灵药与仙草,灵气堆积在体内,吃下你同吃下那些仙药并无区别,但你却无任何自保之力,所以我带你下了山。”
乌黑的眼瞳倒是睁圆了点儿,艾盼还是不吭声。
修长而莹白的手从袖中伸出,谢厌雪的手里放着一颗熟透的浆果,深黑色的眸瞥向艾盼,示意他来尝一口。
艾盼偷瞄一眼、再瞄一眼,这几天他都要饿坏了,又不敢钻进小金库里偷吃,生怕统统让江见愁抢光,他犹豫了好半天,勉为其难地飞到谢厌雪的手上,啄了一口浆果。
深红色的汁水渗出,果肉柔软而多汁。
艾盼嘴硬道:“啾。”
一点儿也不好吃。
然后他低头吃了个干净,又眼巴巴地催促谢厌雪再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