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来了长留山,吃不饱、睡不好,还老让人欺负,光是这样想一想,艾盼就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
“啾啾啾。”
他要回无岁山!
艾盼哭了好一会儿,才下完决心,结果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他低头瞅着自己的肚子瞧了半天,出走大计只好暂时搁浅,吃饱了再说。
小家伙闷闷不乐地找谢厌雪讨要食物。
谢厌雪剥开几颗杏仁,艾盼蔫巴巴地凑上来吃,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安静得过了分,他垂眸扫了一眼,嗓音平稳道:“会长起来。”
不提还好,一提这伤心事,艾盼又要掉眼泪了。
他伤心不已地哭诉道:“啾啾啾。”
秃成这样,他以后还怎么见鸟。
小家伙几乎委屈成一颗球,哽咽着吃杏仁,谢厌雪平静地望着他,缓缓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何我没有拦下江见愁。”
艾盼抬起乌溜溜的眼,想都不用想的——
当然因为你们是一伙儿的!
“你迟早要明白因果报应。”谢厌雪抬起眼,神色平淡到了极致,似是看透了万事万物,再惊不起丝毫波澜。
因果是什么果?好吃吗?
艾盼圆圆的眼瞳里还含着眼泪,颇是好奇地瞟着谢厌雪,兴许是这副谗样太过明显,谢厌雪读懂了他的眼神儿,轻轻弹了一下艾盼的脑袋,“江见愁夺你灵石是因,你气愤报复是果,循环不休。”
一听不是好吃的果子,艾盼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扭过头偷偷碰一下纯钧。
“嗡——”
摸一下,剑身震一下,摸一下,再震一下,艾盼眨巴眨巴眼睛,乐此不疲地玩耍,甚至还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只是脚才抬起来,还没有落下,谢厌雪先拎住了艾盼,小家伙仰起头茫然地瞄他一眼,“啾?”
谢厌雪垂眸道:“这不是你能玩的。”
艾盼才不信他的鬼话,挣扎了几下,非得蹦到剑身上,瞬时寒光一闪,“咚”的一声,艾盼被弹飞三尺,撞上墙壁,而后又是“铛”的一声,他无意撞倒了瓷瓶,屋内顿时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这么一只鸟,破坏力十足。
“……”
艾盼都给撞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头呆脑的,翻个身就又开始哭了,“啾、啾啾啾。”
连剑都欺负他!
“啾啾啾。”
屁股好疼。
“啾啾啾啾啾啾。”
呜呜呜呜。
谢厌雪:“……”
“它认主。”
这鸟鸣倒是脆生生的,还能听出点儿委屈,谢厌雪眉头一动,实在是嫌吵,捡起伤心欲绝的艾盼,掐了一个诀,“再试一试。”
艾盼眼泪汪汪地瞅他一眼,不敢了。
谢厌雪见状,直接松开手,把艾盼丢到了纯钧上。
艾盼紧张地闭上了眼,许久过去了,却是无事发生,他见自己没有再被弹飞,大着胆子试探着踩一下,确定自己真的不会再被弹开以后,气鼓鼓地在纯钧上蹦来蹦去,最后还一股脑儿趴到剑身上。
压死它!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江见愁就来找艾盼了。
艾盼抱着纯钧睡得正香,江见愁环顾四周,没见着谢厌雪,他估摸着应当是寻了处无人打扰的地方修炼去了,便拎起艾盼晃了几下,“起来起来,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