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后面是什么?是地狱吗?
他不知道,但恐惧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
直到倏然大亮。
他们穿越了这片树林。
皎洁月华温莹撒下,林子的尽头竟然是一片黄澄澄的麦地,和一泓清洌的溪水。溪水反射着粼粼月光,而微凉夜风则夹带收获的喜悦迎面扑来,耳边的蝉鸣与蛐蛐声更是变得清晰可闻。
龙夕白怔在原地。
好美。
陆沂温和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透着愉悦和欣喜,“你今天杀青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闲来无事四处转了转,就发现了这里。”
陆沂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跟我来,便率先跃下麦地,往溪边走去。
两人在溪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
龙夕白被眼前舒适安逸,静谧的自然美景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陆沂先起的话头,“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好受。是因为邵瀚英?”
龙夕白沉默了一会儿,这里离拍摄地那么远,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说与他听也无妨,于是便道:“对,我想我可能入戏太深了。”
虽然性格有些许不同,但邵瀚英的经历真的和他太像了,剧中的某些戏时常会让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又一次遭遇了背叛、杀戮和死亡。
陆沂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低沉的声音带着使人安心的力量,“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相反,入戏太深往往反映了一个演员对待工作态度认真。可戏毕竟是戏,与现实不同,邵瀚英一生再坎坷,也已经结束了,你瞧眼前这一切,是邵瀚英能够看见的吗?”
龙夕白恍然,当然不能,邵瀚英这一生刀光剑影,危机四伏,他连活下去已是不易,哪有机会看这良辰美景?
在这里坐着的,看着的,是他龙夕白。
龙夕白好像有点释然了。
陆沂仔细盯着他的脸,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笑得温雅,温暖的话语像是照进黑暗里的一束光,让迷途的旅人找到方向。
“邵瀚英身处地狱,但你在人间。”
这句话狠狠地击中了龙夕白,令他心头震动,随即似乎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全部放下了一样,感到格外轻松。
没错,他不是邵瀚英,甚至也不是魔教教主龙夕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那些充斥着血光的日子不过是前尘旧梦,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现在重生了啊。
他感激地看向陆沂,是眼前这人在关键的时刻点醒了他,在他即将掉入深渊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谢谢。”龙夕白由衷道。
陆沂笑了。
沐浴在月华下的他俊逸得不似凡人,却似误入尘世的谪仙,只见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仿佛在对他进行真挚的邀请。
“欢迎回来,林清流。”陆沂柔声道。
龙夕白愣了一下,他看着陆沂整齐的鬓发,不自觉地伸出手握住了他。那手温热而有力,不知为何,在陆沂这样温柔专注的注视下,龙夕白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带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前所未有的悸动。
龙夕白本就是心性坚定之人,加上陆沂的开解,他算是完全想通了,杀青后只花了好几天就从摆脱了邵瀚英的影响,正式投入新一轮的歌舞训练和演技训练。他就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养分。
这期间,也有几个不错的剧组来找过龙夕白,陆沂秉承着能让他多锻炼就多锻炼的想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