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清俊高雅的少年拉着一名幼童的手,行至一处花墙下,他一边将手伸入衣袖中,一边道:“你不是说最近老做噩梦么,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说着便把一个凉凉的物体置于幼童掌中。
幼童龙夕白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
这铃铛做工细致,精巧可爱,上面还挂着一串长长的吊穗。可惜就是老老旧旧的,上面还有一块又一块的脏污,一看就知道主人佩戴它很有些年岁了。
龙夕白把玩着这串铃铛,一旁少年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那年我们全家遭遇山匪,我本来要死了,谁知那山匪竟一刀砍在了这铃铛上,我才免于一死。这是我的‘保命符’,据说还是天安寺山脚下买的,很有些驱邪祈福的效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就不用担心晚上邪灵入侵了。”
小小圆圆的手指摸过铃铛表面一道长长的刻痕,少不更事的他那时还不能理解“母亲遗物”这四个字包含的情谊与重量,就只是得到礼物的开心。
奶粉团子一样的小脸蛋抬起来,奶声奶气地笑嘻嘻道:“谢谢沈师兄!好好看啊!”
少年就叫小沈,他在入门之前是有自己的姓名的,不过龙川觉得麻烦,便捋了的他的名字,只留下一个姓。不光是他们,院子里的所有弟子都是如此,没有大名,只有简单的小名。当时龙夕白还以为这样是为显师门关系亲厚,后来仔细想想,才发现多半是龙川觉得反正都要死的,没有记名的必要吧。
名唤小沈的少年迎着春光,笑容似三月桃花,四月流水,温柔缱绻得令人心折。
“你喜欢就好。”
记忆纷沓而来,冲刷着龙夕白的心神,他已经完全无法无法控制自己了,本能驱使他不停落泪。
“师兄,真的是你吗师兄?”龙夕白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
他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小脑袋一耸一耸的,连头发丝都跟着颤动,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陆沂,只见他也处于一种怔忡的状态,黑色的瞳仁中包裹着隐藏不住的震撼,似乎“沈师兄”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也别有一番深意。
他低头看着龙夕白,满是不可置信。
他如此反应,龙夕白更加笃信此人便是师兄转世,更加汹涌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他从未这样哭过,眼睛、鼻子、脸颊、耳朵……全都哭红了,本就非常漂亮的脸蛋如今更是透露出一股小孩子般的脆弱和无助,就算是世界上心肠最硬的人看了,也会柔软得一塌糊涂。
陆沂心下轻轻一叹,说不出来的心疼在胸口蔓延,他情不自禁地在龙夕白光洁的额头上落下爱怜的一吻,柔声道:“现在你知道怎么演这场戏了吗?”
“???”
龙夕白猛然一呆,晶莹的泪水挂在眼眶边边,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可怜极了。
“你,你说什么?”龙夕白不敢相信地问,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依然紧紧圈住陆沂,不肯放松。
感受到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块的亲密状态,陆沂唇角一勾,把手里的剧本放在一旁,捧着他的脸,有些好笑地刮了下他红红的鼻尖,一股柔情在他的眼底蔓延,他宠溺地道:“我说荣帆,你现在不是会演了吗?”
龙夕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以及陆沂的动作有多暧昧,他满脑子都是陆沂说的话。
他什么意思?刚刚是在……演戏?
龙夕白呆若木鸡。
陆沂觉得他太可爱了,用非常轻的,可以说是抚摸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还没出来?你忘了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