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沈姨娘想冲上去撕了她的嘴,被旁边的婆子拦下了。这次俏儿没半点反应,她本将莲儿视作最后的底牌,现在老底都被掀开,她自身难保,再也顾不得沈姨娘如何了。
“老太太仙逝后,我便为沈姨娘效力。众人皆知,自大哥儿出生后,老爷便不常入桂苑了。沈姨娘把大哥儿视为了眼中钉,托沈府老爷寻找秘药,欲除大哥儿而后快。上月十五,我兄长交与了我一支珠钗,说是沈老爷给的信物,他并不知晓,其实在钗头里有沈老爷装入的秘药。第二日我便寻了个机会,在大厨房外把珠钗交给了俏儿。”莲儿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我兄长平时只帮我传递东西,并无害主子之心,他对此事全不知情,希望太太饶过他。”
“既然你配合,”贾敏侧头对雪菊吩咐道:“就按之前说的安排吧。”
“是。”雪菊福了福身,悄然退下。
“至于沈姨娘你,我今天并不是来听你解释的,只是来告诉你,老爷和我对你的处置,往后,你就去城外庄子上吧。”贾敏看了眼俏儿,“带上你的忠仆一起。”
说完贾敏也不看沈姨娘的怒吼与挣扎,留下文竹善后,起身准备回主院去。
众人皆知,这去城外庄子上,并不是让她们安度余生的。这大家族里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把犯了事的女眷先往庄子上一送,等风头过去,再让她们悄无声息地死去。既让这些人受到处置,又全了整个家族的脸面。
“太太!”俏儿突然尖叫道:“我知道个秘密,与太太有关!只求太太绕我一命!”
贾敏停了停,看向她:“你是在与我讲条件?可若我想知道,一查便知,你不说又何妨?”
“可这个秘密,若我不说,太太就永远都没机会知道!”俏儿直直地看着贾敏,哀求、害怕、憎恨、同情等不同的、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心头,使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太太与老爷多年无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贾敏心神俱震,却不动声色地问:“哦?这倒有点意思了。你且说来听听,我看看是不是抵得上你这条小命。”贾敏曾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林如海与她,甚至那些遣散的妾侍们,都让郎中来看了又看、查了又查,得出的结论却都是没有问题,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万万没想到这线头会在这儿冒出。
“太太您先答应,我才能说。”俏儿咬牙不肯松口。
“竟然还与太太还起价来了。”文竹向贾敏征求道:“不如请来林泛总管,在他手里走上一遭,就不相信这丫头不开口。”
贾敏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直视俏儿道:“只要你如实相告,非但不用去庄子上,我还要额外赏你。”
“谢太太!”俏儿松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说道:“那年太太刚嫁进林府,我跟着老太太与姨娘去城北观音山进香,遇着了方同知家的女眷。那伺候同知夫人的正是我打小就相识的翠儿,当年乡里闹旱灾,好多人家都逃了出来,没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这天。”
似乎是想到了家乡,俏儿的脸色一下子平和许多,“从那往后我们就常有联系。夫人可知这同知夫人是谁?”
贾敏怎会不知。这江南官场之上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林如海是圣上钦赐巡盐御史,简在帝心,可谓是一方封疆大吏也不为过。她作为巡盐御史夫人,对这些关系网要做到了如指掌,才能在与各府的交际往来中不出差错。
这同知夫人正是金陵甄家如今当家太太的两姨表姐妹。
“与甄大太太有关?”甄家与贾家是老亲,林家虽是列侯之后,可架不住支庶不盛、子孙有限,在江南的势力远不如枝繁叶茂的甄家大。这涉及盐道的官向来难做,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