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昭进冯府时,看到一中年男子正巧从里出来。两人仅打了个照面就错身而过。
他略微留意了下,那男子身后还有个小厮提着药箱跟着,看那药箱的外观倒与荀太医常用的那个有些相似。
那两人上了一旁候着的马车后,车夫就挥起马鞭匆忙驾车离去。林昭远远地望去,马车上挂着的牌子,隐约好似刻了个贾字。
书房内,冯紫英正做着国子监里先生留下的功课。
林昭进来后随意在旁坐了,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我见那位先生带了药箱,不知此人是?”
“那是张友士张先生,是我幼时的启蒙先生,如今于咱们府暂住。”冯紫英边写边给他解释道:“他家里原是医药世家,他虽承了祖上的医术,却不欲只当个治病救人的大夫,闲暇之余各学各类都有涉猎,学问做的极好。只是家中只他一个儿子,后来仍回了家继承了家业。”
林昭好奇:“那这会怎么又来了?”
冯紫英继续道:“他自己倒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仍袭了家里的衣钵,另一个他原想着替他走科举之路,圆了他入朝之梦,未曾想这小的于学问上只有中下之姿。他如今上京来,就是想寻个路子给他小儿捐个官做,也算全了年轻那会儿的念想。”
“张先生既是医药世家的传人,想必没什么病症可难倒他了。”林昭又道:“我见那接了他去的好似是我外家贾家的马车。”
“确实是贾家不错,那日我听宁府的珍大哥说起,他那儿媳的症状又似害喜又似生病的,寻常大夫请了不知凡几,却没一个能断透的。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实在可怜,我就荐了张先生给他。”冯紫英搁了笔,吹干了纸。
林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车跑的比驿马还快,定是珍大哥哥嘱咐过了,急着把人接过去。”
冯紫英道:“其实他们昨儿个晚上就来请了,只是张先生最近在为他小儿之事奔波,昨日里忙了一天,实在抽不出身去了,只能今儿个一早就往宁府赶去。”
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林昭又另寻了个由头,与他说了起的旁的话。
因上次听穆堇说起过冯家的过往,林昭问道:“英大哥哥可有跟唐大伯学过武?”
“自然是学过的,我们家男儿自会走路起就得练武。”冯紫英笑着打量了眼林昭:“你想学?”
林昭连忙点头:“想!”他不动声色地按了下肚子,期待地问道:“待我学了武,是不是会瘦点儿。”
冯紫英哈哈大笑:“也不是。若练的好,就都成了腱子肉,看着反而更壮实一些。”
林昭想了一下满身腱子肉的自己,默默地亲手掐断了自己学武的想法。
待回了林府,林昭陪贾敏用了膳,顺道提起了宁府求医之事:“也不知这蓉儿媳妇是什么身份,珍大哥哥竟也不知避嫌,大剌剌地就在外为他儿媳求医问药起来。”他漱了口,接着道:“还好都是相熟的几家。”
贾敏净了手,说道:“当年接到你外祖母的信时,我也觉得奇怪,不说这秦氏只是那秦家抱养来的,就是秦家亲生的,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又怎么配的上贾氏宗族未来宗妇的位子。”
“那为何最后会选了她?”林昭奇怪。
贾敏让雪菊带了众人下去,这才说道:“这还要从你二舅舅家的珠大哥没了说起。那会儿你外祖母见阖府上下,老的老,少的少,竟逐渐露出了青黄不接之态,就痛下决心,把你二舅舅家的元春姐姐送入了宫中。”
“为了保住贾氏一族的地位,元春姐姐的一生竟然就这么……”林昭